胭脂河(2 / 2)
刀剑可没有长眼睛,要是出了人命,他们就去报官。
沈鱼面色不改,一步一步退回了院中,花见嗔今时戴了一顶垂下黑纱遮脸的斗笠,也是不动声色,他眼睛转了转,便落在了为首那人身上。
那人修眉俊目,如一棵青松一般俊美挺拔,穿着一身玄色暗绣几处金线蝙蝠的衣袍,略宽的祥云腰封勾勒出劲瘦的腰身,那人正是花青。
而花青,也是甫一见到他们的时候,便将目光一错不错地凝在花见嗔的身上了。
“诸位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贵干?”沈鱼意态闲雅,清姿超拔,在此时此刻,也无半点慌乱之态。
原以为不会好好回答,没成想花青却是出声了:“今日叨扰,只为故友。”
“故友?”沈鱼本是将碧霄宫的事知悉的一清二楚,只是以他的身份,他应该不知道才对,所以面上便是显出了自然的疑惑。
“既是故友,不妨入屋内畅叙一番。”却是花见嗔出言道,他一说话,说的还是这样的话,另外两人就不由得都呆了一呆。
其实花见嗔想的也很简单,只是对方人多势众,看起来又个个都是好手,他现在身无一丝内力,已是沈鱼的拖累,他也不知沈鱼是否能毫发无伤地将一众人等解决干净,若情势不可控起来,那就擒贼先擒王。
花青怔了怔,只是都听花见嗔如此说了,怎会不应。
他那样思念数月,追踪数月,又数月来一点消息也无,只是刺杀他的人一波又一波,最近确是不知为何消停了----觉出碧霄宫似有不对,不知那事是否已经发生了,却叫他暗恨之余,又忍不住更加担心起来。
他吩咐一众人密密守在屋外,自己独身一人就要进去。
“少宗主,危险。”
有人想要阻他,却被他挥手阻止了。
屋内那盏油灯还没有燃尽,只是光晕太小,照不彻三人。
花见嗔眨了眨眼,唤道:“花青,你还是穿着浅色衣服显得更好看些。”那一句就好像仍在碧霄宫中的时候,他那样寻常地唤他,又好像他们仍在少年之时,那些亲密无间的日子,花青霎时间有些恍惚,正要应下,却听花见嗔又道:
“你来这里,是要杀我?”
花青摇了摇头:“不是。”
花见嗔步步紧逼:“那你想擒住我,让武林盟来为我这个恶贯满盈的魔头做决断么?”
“我不会将你交给武林盟。”声音里有些莫名的涩意。
“那你要如何?”花见嗔的眼睛,透过一层黑色的纱直直地望进花青的眼里,也望进他的心里。
花青不答反问:“上次醉仙楼,是你要杀我?”上次他叛教,留下醉仙楼之约,本是想要告诉他,花云栖似乎想要夺位的猜测。
花见嗔根本想不起来什么醉仙楼了,只是他确实下令让风部击杀花青,便一时答不出来。
“你真的要杀我?”花青真的不想听到答案,可由着自己的心,又问了一遍。
花见嗔却也有些怒了:“花青,你背叛我在先,现在还来诘问我么?”不知是不是因为深秋的气温降得太快,他觉得周身都开始冷了起来,那冷是密密麻麻的,又十分沉重窒闷,冻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鱼发现了他的异样,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触手真如同冷玉一般,话语里便抑制不住有些心怜了:“刚刚一副药下去,还是觉得冷吗?”
花青被那交握的手刺了一下,才发觉出了不对,出声问道:“你的身体······”刚才就见他脚步虚浮,似乎不是有内力之人了,难道,真的······
花见嗔没有说话,沈鱼扬了扬眉,却道:“旧友既然见过了,这位兄台你也可以回去了。”
花青的目光与他直视,四目相对,一刹那灵犀一现,似乎他们顷刻间都明白了对方心底的那点心思——
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只听花青优柔的声音道:“既见旧友,便要请到家中一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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