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击（2 / 2）

所有人俱是一愣。众人互相交换了一圈眼神，最后才明白这个略带威严的声音居然来自刚刚一直表现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魔族。

“你们曾经听说过，我做过什么危害人类的事情吗？”

夏安轻描淡写地拍掉肩膀上剑士的手，向祭坛火焰的方向靠近了几步。

那名女战士嗤之以鼻：“还用听说？恶魔难道还会做出什么好事情吗。”

夏安没有接话。

他沉默着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双眼的眼底已经是一片耀眼而魅惑的金色。

“我问你们有没有思考过，人类和魔族之间为什么有这样对立的局面？”

在场的所有人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声音，连火焰燃烧的哔剥声，也被剥夺了一般。

鸦雀无声。

除了宛如没有经过空气和耳膜，直接灌入人们大脑的，恶魔的低语。

“勇者为什么一定要除掉魔王？

“哪怕他从来没有见过魔王。

“哪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魔王做过什么坏事。

“我思考过这个问题，在我还是勇者的时候。但是挺遗憾的，不管怎么想，我也没有想通。

“我当时只好得出一个结论。不是勇者要杀魔王，而是只有杀得了魔王的人才可以被称之为勇者。

“毕竟只有除掉魔王，才是保护人类最简单的方法。哪怕只有一点点恶的幼苗，也要扼杀在摇篮之中。这个魔王是不是一个好的魔王？是不是一个亲近人类的魔王？没人打得起这个赌。

“勇者要杀魔王，没有别的选择。

“我的志向是守护人类，从记事起就没有改变过，现在也是一样。但只因为我不是勇者，甚至连人类也不是，这样的话你们没人会相信。

“明明这个道理，当我还是个勇者的时候就已经懂得。但换个立场来看的话，果然还是会觉得受伤啊。

“真是无比真切的意识到了自己在面对的，究竟是怎样困难的处境。我想要做成的事，究竟是怎样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眼前的恶魔絮絮叨叨地自顾自说了长长的一番话，却没有人能够打断他。就算是最先意识到这是恶魔一族保有技能的人，也一样动弹不得。

在恶魔的低语中，在场所有人甚至连反驳也做不到。唯一的期望便是，这教会神殿周围对恶魔的禁制，不管眼前这个家伙发表多少如同中二期少年一样的言论，他还是无法脱身。

夏安走到雷昂身边，伸手握住他胸前的银钉，任凭皮肉被烧穿，一咬牙将那枚钉子整个拔出。他身形摇晃了一下，又努力站稳，扯下自己颈间的吊坠，扣在雷昂胸前。

“自己的心自己收好。”夏安轻声说，“我可是魔王陛下，你现在的主人。虽然可能没有你上一个君主那样强力，但也用不着你这样掏出心来保护。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许了。”

光芒慢慢融进了恶魔的身体。雷昂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似要醒来。夏安没有再去理会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周围被自己语言定住的人类，挥动了一下白骨森森的右手，牵起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还没见过不怕净化之火的恶魔吧。给你们开开眼，看清楚了。”

他丢下这样一句话，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那堆燃烧着的圣洁火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