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2 / 2)
她此时当真是与之前不同了,就好像放下了一直束缚着自己的枷锁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洒脱飞扬,便如那一袭红衣一般如烈火灼目,变得肆意又骄傲。
此时阿锦手上拎着两个大酒坛子,看到陆小凤眼睛一亮,招呼道:“哟,真是好久不见啊小胡子!你的胡子终于长出来了。”
陆小凤一看到阿锦就心塞,一点儿都不想理这个心眼子忒坏的小丫头。
阿锦见他不理自己,也没有多在意,反正也不是过来看他的。
小姑娘伸手一抛,看起来至少有三十斤重的酒坛子便飞了过来,被剑者轻易捉住。
阿锦哈哈一笑,“好小子,今日是你成年礼,姑姑带你喝酒去!”
明明是个小姑娘,却是江湖侠客,潇洒落拓,意气风发。
柳折霜看着手上的酒,明显是刚挖出来,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竟然也跟了过去。
阿锦停在了一栋楼顶上,这大概是整个白云城最高的建筑,站在琉璃瓦上,可以清晰地俯瞰整个白云城,看着那将沉的夕阳,不由自主便有豪气生发。
阿锦也不做那些俗礼,直接拍开酒坛的封泥,就着坛口灌了一口酒,多余的酒液来不及咽下,打湿了一片鲜红的衣襟。
白发的剑者看着小姑娘一口一口的灌着那酒,抱着那个大酒坛坐在了她身边。
他没有问为什么阿锦会出现在白云城,也没有探听柳昭和的消息。
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那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的火烧云,掀开封泥,亦是灌了一大口。
阿锦赞道:“好!”
提起那酒坛与他一碰,便是大笑。
笑完之后,突然又沉寂了下来。
“你说……人这种东西,怎么就这么复杂呢?”
剑者疑惑的看着她。
阿锦没有看他,只是凝望着天边的云彩,“那些仇呀恨呀的东西,都在心里装着,肩上扛着,不嫌累吗?不如直接放下来,扔出去,逍遥快活。”
“……”剑者只是沉默。
阿锦把酒坛子一放,一只手狠狠的拍在他肩膀上,直将剑者身子拍的歪倒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这个木头脑袋,姑姑我这是为了你好,成天绷着个脸像什么话,纵然是你报了仇,柳家也只剩下了你我两个,总之是覆灭了,又何必为了不存在的东西去耗费了自己的一生呢?”
“仇恨会让人变成完全不同的样子,多可怕呀!”
柳折霜垂着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只是我放不下,扔不出,亦不曾惧。”
剑者抬头直直地看着她,那副倔强的模样又让小姑娘变得不忍心了。
白发剑者面无表情地抚了抚雪白的袖子,“何况,小姑姑之前还说着要杀了他。”
阿锦:“……”
“他现在做出来的事情无异于与虎谋皮,本就是自取灭亡,你又何必为了他却搭上自己呢?”
剑者雪色的睫羽低垂,“终究不同的。”
“终究……是不同的。”
看着油盐不进的大侄子,阿锦:“……”嗨呀!好气!想打人!
小姑娘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别过头去不看他,却抬手揉乱了剑者一头散发。
“……终究是老一辈埋下的苦果,却让你一人来承担……今日是你成年礼,我们不谈这些丧气话,喝酒!”
“……”
两人便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就着天边的云彩,灌下了整个酒坛子里的酒。
都醉的不成样子。
阿锦看着眼前变成三个的月亮,晃了晃脑袋,站起来眯了眯眼,忽然大喝一声:“妖孽,休走!”踩着晃晃悠悠地轻功奔向了月亮。
只留下一个被吓了一跳的剑者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不时有冷风吹过的房顶,喝空的酒坛子顺着瓦片咕噜噜的滚下去,啪的一声碎在地上,差点砸到了来找人的陆小凤和花满楼。
陆小凤嗅着那从酒坛子里散发出来的醇厚酒香,对于这姑侄两个喝酒不找他表示无比的痛心疾首。
一个轻功飞到屋顶上,却只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白发剑者,和一个孤零零的酒坛子。
空的。
陆小凤:“……”
不负责任的姑姑扔下侄子抓月亮去了,侄子却是乖得很。
喝醉了酒的折霜剑者整个人都呆呆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特别乖。
花满楼牵着,就这样把人牵回去了。
而陆小凤……他还得去找不知道跑到哪里抓妖孽去的阿锦大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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