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十月的第三个星期六,我和陈桓难得的有了不用在家里还被工作惦念的一天,照例睡到快中午了才起。
家里刚好没了蔬菜,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在手机上下订单,而是拖着陈桓换了衣服去了附近的超市。
到了超市,那就是陈桓的主场了,陈桓对价格质量的比较比我在行的多,我只要充当苦力,推着车跟在后边就行了,买零食的时候除外。
这其实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我平时避免喝速溶或外带的咖啡,小龙虾牛蛙这类有清洗剂有激素的一概不碰,天天往家里堆果蔬和低脂肉类,但一遇上这些高糖高盐的零食,我一直抱着极大的热情,再早点有段时间我经常拿这些当正餐吃。
后来有次发了慢性胃炎,在医院住了三天,回去之后又被陈桓天天定时定点地按着头喝了两星期白粥之后就长记性了。
不过买完东西之后我们也没有回家做饭,因为回去的路上发现了一家新开的brunch,店面不大,但它有一个漂亮的小露台,适合在快到深秋的正午晒个太阳。
店里的菜品谈不上新颖,但胜在原料不错,德国葱烤肠和英式焗豆炒蛋都做的很到位。
吃到一半的时候陈桓的电话响了,我余光看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是邵子羽——就是陈桓那个烦人的要死的实习生。
陈桓对我打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我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叉子,转头望向对街。
对街是一片属于四级历史保护建筑的六层小洋楼,里头还住着好多住户,四楼的住户窗口在伸出来的小窗台上种了一盆火红的天堂鸟。
窗边的纱帘没拉,我能隐约看见里面有一对情侣正相拥着亲吻,吻过之后抵着额头,看着就极为甜蜜。
“行,替我谢谢你爸,我会准时到的。”
我听见陈桓的结束语,转回过头,刚好看见他挂断电话,左手按着颈侧来回摩挲。
大约是注意到我在看他,陈桓抬起头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晚上可能没法陪你了,有个饭局。”
我往后仰靠在凳子上,垂着眼睛看向盘子里已经没了热气的焗豆。
陈桓没能得到我的回答,大概隐约感觉到了我的气闷和不愉快,默默探身将手覆在我半捏着餐叉的手上。
我下意识的想躲开,但最终还是没那么做,任由他握紧了我的手。
“邵总攒的饭局,要给我们介绍生意,”他解释道,随后又补充说:“你要是不想我就不去了。”
不想就不去?这话倒是说的我快被气笑了,陈桓敢说也不过是仗着我不会拦着他去忙工作而已。
我想说你们事务所又不是除了你之外其他合伙人都死绝了,有想问问他既然邵总约干嘛让他儿子打电话给你?
不过我最后都没问,我承认我对陈桓的底线真的很低,低到念着他渗透在我生活里的那些浓情蜜意就可以逼着自己去消化那些负面情绪,然后藏到看不见的角落里。
我从他的手底下把手抽出来,重新拿起勺子开始吃饭,他见我这样,少见地叹了口气,开口道:“阿衡……”
“晚上你要去就去。”
我抢在他把话说完之前开口,我不想听他说违心的话,他要想去就去,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不想看见的场面,那就当我这三年识人不清,感情全喂了狗吧。
我已经做了我觉得我能做的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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