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礼(2 / 2)
闻言,茉雅奇停了手上的花绳,回头笑道:“兰音姐姐真是醉了,说的话没头没脑的。”
佟兰芝不敢出声,只点头表示同意,在接收到姐姐的一记眼刀后,忙低了头,装模作样的研究花绳。
乌云珠领会到她的言外之意,不免生了些许伤感:“那我们便定下约定,往后每年的今日,都要聚首相会,好不好。”
虽知佟兰音之意,芮格儿搓着手取暖,只肯往好的方面去想:“看来明年你们都要嫁得如意郎君了啊。”
岂料,二人各有心事,竟俱各无言以对,芮格儿心觉蹊跷,忙追问:“怎么都不说话,可是都有如意郎君了?”
话将出口,蓦地意识到失言,忙岔开话头,端起茶碗,轻拂着热气:“这是二姐赏的雀舌,我喝不出好赖,你们帮我品品。”
知她是心直口快,兼之提及了伤心事,佟兰音索性不做追究,随着话头渐渐远去,亦是不再想那件情殇。
喝完几盏茶后,乌云珠率先告辞,其他人跟着一起作别而去,先送下佟氏姐妹后,便归府回房,挨次打开众人送的生辰礼。
除去文房四宝,便是姑娘家亲手绣的巾帕或者荷包,没甚意外,直到打开最后一个盒子,里面整齐的排布着十二个木件小动物,乌云珠依次拿起端详,发现是十二生肖。
越看越觉眼熟,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使她坐立不安,可又不好去求证,只得压下不提,权当不知内情,将盒子收拾好压在了最下面。
由梅香伺候着梳洗毕,乌云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中浮起午睡时的梦,不由得脸颊发烧,却控制不住嘴角的上翘,只觉甜蜜非凡。
与此同时,永和宫中,康熙自用过晚膳后,便闲坐着看书,突的忆起一事,转头问道:“朕赐的玉如意可送出去了?”
鲜红的指甲刺开水嫩的橘子皮,清香随之溢开弥漫,水葱般的手指蓦地微震,而后剥出一瓣递给康熙,见他轻嚼着吞下去后,昭妃笑道:“自家妹子的生辰,我怎么能忘,今儿一早就打发红萸送出宫去了。”
康熙继续嚼着递到手里的橘子瓣,仍是目不斜视:“既是收到了,怎的也不进来谢恩。”
刻意放柔了语气,昭妃笑道:“臣妾先代她谢过皇上隆恩,她让红萸捎话进来,明日便进来谢恩。”
随意的摆了摆手,康熙道:“谢恩嘛,向你谢便是了,明日朕去陪老祖宗用晚膳,便不过来了。”
入宫多年,早就对这位少年皇帝的脾性拿捏的很准,此时昭妃却蓦然意识到,自己并非十分了解他,竟会以为他对芮格儿有意。或许,那真的只是偶尔的兴之所至,而自己竟严阵以待,甚至开始筹谋芮格儿的婚事。
转眼瞥着这位将及弱冠的大清皇帝,目中的探究渐渐转为欣赏,进而是倾心,最后是深深的爱慕。不同于对皇后的相敬如宾,康熙待她是温和暖煦如春风的,累了乏了都要来永和宫歇息,说在这里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为此,昭妃着实自傲,对外却愈发恭和守礼,因为她心里总是掂着一个念头:若她骄纵任性,恣意妄为,康熙还会这般宠爱她妈。
曾几何时,这个疑问让她寝食难安,心急如焚,甚至险些向康熙求证,终是按捺住了好奇,只因着圣意难测四个字,更因着忌惮恩宠不再四个字。
至此时,昭妃猛然醒悟,她对康熙,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夫妻,最后才是爱情,只是第三者的怦然心动掩盖了前两者,让她生了彷徨质疑。
现今,既已思虑清晰,那便也明白如何应对了,昭妃状似无意的笑道:“最近老祖宗念叨呢,兰音姑娘怎的不进宫来陪她了。”
手上的翻页顿了一瞬,康熙漫不经心的说道:“怕不是身子不大舒服吧,或是宫外玩得尽兴了,一时忘了老祖宗。”又笑道:“我记得兰音跟芮格儿相交甚好吧,还有索额图家的乌云珠。”
将然松下的神经又被挑起,昭妃淡然笑道:“是呀,她们三个自小一起长大,整天凑在一起,不知道闹些什么呢。”
不欲多加置喙,康熙合起书册,伸了个懒腰:“朕乏了,让红萸进来伺候安寝吧。”
昭妃忙轻唤红萸进来,亲手为康熙净手净面,又由红蕖伺候着梳洗毕,进内室伴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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