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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妻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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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白头。

这世间最美的画面,谢芝蓉看着渐渐远去的红毯尽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眼底微微湿润。

………………

雪色将天地间照亮,下了一日的飞雪,终于在傍晚时分停歇下来。

太子府,喜宴还未散尽,赵渊便快步离开。

婚房内燃着大红色的喜烛,映在满室的红。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苏鱼却是困。今日这一番折腾,没想到赵渊竟然这般重视仪式。

待赵渊回来时,苏鱼已经累得瘫在大红幔帐的榻上,睡着了。

苏鱼这些日子跟着教养过赵渊的宫中嬷嬷学规矩,早起晚睡,每日里格外缺觉,借着给赵渊送补品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向他抱怨。

每每这时,赵渊总是垂眸给她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然而第二日,迎接她的还是严苛的教养嬷嬷。

赵渊喜欢她的依赖跟抱怨。

每日里对他说的话,一日比一日多,一日比一日琐碎,他如何不欢心。

他巴不得日日听她说些家常琐碎,总觉着不够,一点都不够。

如何能够。

于是,暗地里吩咐嬷嬷对她的要求再高些,赵渊是心疼又欢喜。

其实,学不学规矩,有什么关系,这宫墙内,没人能够伤她一分一毫!

赵渊进屋后,喜娘便唤醒了苏鱼。

苏鱼脑子昏沉着,喜娘在一旁说着合卺酒,苏鱼打着哈欠配合着,也这太子府也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

骨节修长的手指间拿着合卺酒鎏金小酒杯,杯体上的嵌绿松石在橙黄色的喜烛下更显莹润,就连那两杯体想交间的凤凰都熠熠生辉,仿佛下一秒就能振翅腾飞,烛火微动,在喜庆的婚房一片旖旎。

苏鱼看着半丈外的赵渊,一身喜服的他颀长挺拔,视线也渐渐清明了起来。

瘦削的脸,如鹰锐利眸眼,黑如潭底,浓墨的化不开,在烛光闪烁中淬着万千星辰。

红色盖头早被她拿了下来,就连发钗都被她自己拆了,这会儿因睡觉,发丝微乱,睡着而更显粉嫩的脸颊在烛光中更显红润,就连声音慵懒中透着股懒劲,软软叫了声,“殿下。”

有些沙哑。

婚房内,暖如春日,如同与外面隔绝了一片天地。

苏鱼昂头,坐直了身子,接过了他手掌中的一墨玉杯盏,盛着的是桂花酿。

“你的桂花酿,今夜正好。”

冰凉的液体,从口中进入食道,淡淡的香甜自唇齿间流溢而出。

苏鱼由衷地感慨,这个人五官好看,如墨勾勒,真的是无论何时都这般矜持清隽,令天下女子无一不神往。

他待她真的很好,这些日子,苏鱼想了很多,日后分开,她是会想念的。

从最初的试探捉弄,将人误认,她溜须拍马,一幕幕似乎在眼前一一上演,“好奇怪,跟殿下虽然相识没多久,却总觉着许是已相识多年……”

赵渊心头一道暖流自心头流窜至四肢百骸……

她想起来了吗?她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可惜在赵渊期待的眸眼下,苏鱼眼底发亮由衷地拍了段马屁,“殿下今日真好看!怕是要让这天下的儿郎都自惭形秽,总觉着日后我要成为安定城中世家贵女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殿下可得补偿补偿我,这般舍己为人,为了殿下的大业,牺牲自我,成全天下……”

说着说着又开始没边际。

赵渊只以为她想起来七年前那潭溪山的一场地动,暖流,七年前,初见她,那绽开的笑颜,与此刻清晰在他眼前的眉眼,一点点重合,“……夫人倒是大义。”

罢了。

本就没指望她什么,记不起来,便记不起来吧。

七年前的地动,她失去了苏衡,这么些年,耿耿于怀这般久。

若是知晓,当年苏衡的惨案,也有一部分是因他而起,他受不起那结果。

见她自吹自擂完,就伸手找他讨赏的模样,赵渊将袖中早已备好的麒麟玉搁在了她的掌心,“今日累么?”

“殿下,您怎么可以只问我今日累不累,我是这些日子都累!不是给您说了好多次,方嬷嬷太严厉了,都不肯给我放放水,害我每日里学完,都腰酸背痛腿抽筋,简直要命!”苏鱼把玩着麒麟玉。

“这是经纬阁的麒麟令——”

苏鱼一个激动叫了出来,手中的麒麟玉差点滑落。

竟然是她肖想多日的麒麟令,苏鱼瞧着赵渊的神情更多了几分热切,有了经纬阁的助力,她觉着对于大哥的案子,水落石出还能远吗?

经纬阁可是连几十年前的皇家辛秘都能扒的是一干二净!

她明日就要去经纬阁,调遣人开始查庆历十一年的案子!即便这件事,苏政跟贤宁帝是如何勾结的,她都要给公诸于世!

“殿下!我有没有说过,殿下是这天下最英明神威的明君!殿下君临天下时,一定是普天同庆!”

奈何太过高兴,萧纪澄塞给她那本还未看得册子,从袖中滑落出来,掉落在如火大红色的锦绣缎面上,画册摊开,定格在两幅不可描述的画面之上,苏鱼头一次痛恨这个名叫绣寒的画本子作者,画工如此精湛,竟然两个细节都不放过!

这真是让人不多想都难!她是秉着很纯洁的心态跟他谈要嫁给他的,可这才入府第一日,就是大尺度难以描述旖旎画面,他不得误会自己雄心大志,要霸占着太子妃的位置!

“……不是我的!”半晌后,苏鱼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赵渊似乎也是被她这个册子吓得不轻,沉重地望了她一眼,竟然起身离去,脚步匆忙直接去了净房!

苏鱼:……

焦灼万分,这刚拿到麒麟令,若是他觉着自己是如狼似虎的女子,收回去可怎么整?

苏鱼在婚房内转悠片刻后,无奈地拉开了衣柜,重新拿出了两床被子。

虽然心下极不情愿,却还是给自己打地铺了!

赵渊从净房出来时,便见她跪在地上,打地铺!

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个画本子撩拨了他,又让他睡地铺,真是气死他了!“你这是做什么?”

苏鱼的地铺很快就铺好,她为了表示自己心意都已经要睡地上,这般诚意了,他应该不会这般狠心吧,“殿下,您就看在我这么冷的天,还愿意睡地铺……”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被赵渊打横抱起,大跨步丢在了大红色锦缎的榻上。

“今日你我成婚,你觉着若是分开睡,被人知晓,会如何想你?嗯?”

他似乎很生气?

大概是对她生气吧!苏鱼默默地挪至墙角,留给他一个背影,“殿下,我一定遵守君子协议,一人一边……你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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