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妻记】(2 / 2)
他们是需要给长辈敬茶的,可惜皇帝压根不见,倒是太后这般欢喜他们二人。
苏鱼乖巧着跟着赵渊,一同敬茶,又是说了吉祥话。
皇太后象征性地喝了二人的茶,给苏鱼送了大礼,云锦、缭绫、翡翠镯子、玉如意……竟然不止,还有潭溪山下三处庄子,京中六家旺铺……
好……大方!好……想要!
苏鱼内心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回绝,被皇太后摸着头,苏鱼睁圆眼睛求救望向赵渊。
像一只渴望却怯怯不敢的小麋鹿。
“既是皇祖母的心意,便收下吧。”清冽的声线里多了几分浓的化不开的宠溺。
苏鱼只纠结了片刻,便听到这如天籁的嗓音,秀气的细眉蹙起来,黑白分明的瞳仁反复在赵渊清隽的身影上逡巡确认着……
直待看到赵渊唇角勾起的弧线,这才偷偷低头做了个鬼脸,满心欢喜地就开始谢恩给皇太后灌着迷魂汤。
赵渊瞧着他的小姑娘那副得逞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人拿了个羽毛轻轻撩拨,搅得他心头兵荒马乱,压抑的欲望就像是沉睡中觉醒的魇兽被唤醒,越来越压不住。
终是什么都没做,敛起眸色,轻轻别开了眼。
会吓到她的……再等等吧。
皇太后瞧着二人互动的画面,眉目慈祥。
苏鱼心头欢喜,抑制不住的性格,旁人对她好,她便千百倍地还回去,侃侃而谈,这些年的所见所闻,真真假假,添油加醋,自是逗得皇太后合不拢嘴,不多时,便到了午膳时分。
“今儿个太冷了,哀家都备好了,便做上次的锅子吧,一起热热闹闹的。”
“太后娘娘平日饮食清淡,自殿下上次来做过一次后,便觉舌尖美味,念叨了许久,可奴才们做了几次,都没殿下那个味,这不今儿个待殿下来。”随喜听闻搭腔道。
苏鱼欣喜的眸子在赵渊笔挺的身上来回逡巡——
赵渊清俊的面庞,平静无波,眸眼深沉,仿佛随喜跟皇太后口中那个洗手作羹汤的人不是自己!!!
可苏鱼还是捕捉到了他白皙的耳垂红成了胭粉色……
…………
直到苏鱼从皇太后的敬德殿出来,还是晕乎乎的。
苏鱼看着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挺拔伟岸,清隽高冷。
仿佛跟之前在敬德殿中,浑然不是一人,可她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画面,他站在砧板前修长骨感的手指一点点剃骨肉,再切分成小小的一块。
动作娴熟,行云流水,宛若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可太好了,好到就仿佛这是一件他做惯了的小事。可他自小便是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啊!多少人围绕着,哪里用得着他亲自来呢?
“哀家的大孙子是个苦命的孩子,打小就一个人,母后走的早,父皇又是个纵情声色的,他自小便比别人都能忍,不哭不闹,不喊疼,你说才三四岁的,从马上摔下来,头破血流,竟连一滴泪未掉,还反过来安慰哀家自己个儿不疼……”
“哀家那时候因为懿嘉心灰意冷,一心只顾自己,待发现时,渊儿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多少次闯过鬼门关,哀家还都是听宫人们闲聊才知晓……他给哀家的信中,只字未提,十几岁那年差点命丧蛮夷,那身上的疤,多少道了……”
“哀家老人,管不动了,你是个好姑娘,答应哀家,若是有一日哀家不在了,替哀家看着他……”
苏鱼对于太子之事,多多少少知晓些过往。
眸光渐渐汇聚在一处,前面那个徐徐而行的背影孤独,他是喜怒从来不喜于色的。
因为没有人会关心他疼不疼,没有人会难怪,没有人会在意。
难怪从清早入宫前便不惊不喜,即便是在冷冽的寒风中,等待上几个时辰,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是吗?
你是等习惯了是吗?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么瘦小的还是孩童的你,曾经等候过多少次?多少个时辰?
以为可以得到父皇的一次面见,读书才学,希望能得到那个所谓父皇的一次奖赏,可曾熬过多少次夜?
当你知晓那认了多年,叫了多年的父皇,并非自己真正的父亲,还有可能是杀母愁人时,那一刻的你,该有多无助,多害怕?
……
苏鱼的眸眼微微发红,心头更像是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愫紧紧攥住,让她喘不上气来,酸涩难忍。
抬脚快走了几步,赶上了前面那清隽的身影。
手掌无意识地便攥住了前面人修长左手小指。
微凉的触感自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
前面的身影顿在了原地,苏鱼便撞了上去,脸颊的微凉,才让她缓过神来——
天哪!她做了什么?她竟然拉了太子殿下的手——
一定是哪里不正常了!
如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右手,藏在身后——
“殿……殿下……那个……”
赵渊是被吓得。
小姑娘微热的掌心攥住他尾指的瞬间,不轻不重的暖意层层铺天盖地而来。
自指尖处,蔓延至四肢百骸,脑中嗡鸣一片。
仿佛她攥住的不是指尖,而是他的整颗心。
那些被掩埋被冰藏得情愫在那一个瞬间破土重生,瞬间席卷,比那漫天的焰火都绚烂。
赵渊沉沉的眸眼,坠落万千星辰,反客为主,大掌将面前小姑娘的手掌,再次包住在了自己掌心之中——
“讨厌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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