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妻记】(2 / 2)
先是被爆出吏部官员司马南在宫宴上与皇帝宠妃凌妃乾清宫帝座上苟且,正大光明的匾额下,皇帝被气到吐血。
只是第二日,当画着此画的风流画册,一夜间,撒遍整个安定城的街巷胡同,人手一份。
皇帝被戴绿帽子,司马南跟凌妃被判车裂,章致入狱,晚节不保。
紧接着又爆出沁贵人的两个儿子,体弱多病的二皇子父亲乃是前任阁老章致,章致被赐众刑皆遍车裂而亡。
皇帝怒火攻心,卧床不起,众皇子侍疾期间,三皇子因皇位一事,密谋的军事叛变,被太子当众揭发,赵禛被幽禁,手下一众人获罪入狱。
…………
雪霁天晴,天空湛蓝,只余几丝云朵飘荡天际。
这是苏鱼第十三次尝试,也终于成功从太子府出去。
这一次她打晕了倒夜壶的小厮,特意扮了夜壶小厮,不仅黑且丑,关键是臭气熏天。
臭的代价,便是她真的重获自由了。
脚不停歇,连干净衣物都来不及更换,便匆匆行至苏府院墙之外,可惜被后门的两个看门小厮挡住奚落。
她又不想用苏府四姑娘的身份,若是被知晓,只怕不出半个时辰,她便会被赵渊抓回去。
“求求你们,让小的进去呗,我家里在府上梧桐院跑路的王强哥今儿个病了,来不了,让我来替呢……”苏鱼死皮赖脸腆着求人。
可惜那两个小厮新来的,又不认识,还臭气熏天的,言语间威胁她尽快离开,三个人正争执间——
恰巧撞上了从后门出府的苏墨。
她被关在府中,苏府的消息只能通过绿萼一众人传递,这还是自知晓大哥一事后,再次见到二哥。
苏鱼大喜过望,只赶了上去,“公子公子!等等小的——”
待追上苏墨,苏鱼才拉住苏墨的一片衣角,低声道,“二哥!是我!”
苏墨回身便见身前这小厮穿一身青色布衫,胸前还有几块颜色不一的褐色补丁,布衫边角滚着垂落的细线,衣袖口处被洗的发白,上下还散发着阵阵的恶臭——
可这小厮的脸上虽然被涂抹了黑炭,辨不清模样,可那一双清澈乌黑的眼眸底异彩生光,苏墨震惊微微蹙眉道,不信道,“小妹?”
苏鱼咧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二哥,是我。”
苏墨环顾四周,雪后晴日,街上多了许多行人,不少人已将好奇地目光望了过来,苏墨深知她不想被暴露的心情,眼疾手快地便将人拉走,拐入了苏府后门一处隐蔽的街巷中,避开街上来往穿梭的眼睛。
“你不是……怎么穿成这般?他欺负你了?”苏墨沉了脸,一副要去找赵渊算账的模样。
“没有没有!我是逃出来的,我想看看你跟阿娘,阿娘怎么样了?”苏鱼怕他误会连连摆手着急道。
“阿娘这些年的心愿总算达成,这些日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格外好,总是一个人念叨着大哥,多亏你,那日……是我过于莽撞了,他可有为难你?”苏墨的眸光在她身上来回扫着要看穿一般。
“那就好——”苏鱼点点头,见到二哥这些日子提在心口的气这才消了下去。
苏墨见她担忧阿娘,两个人便苏府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围墙上翻墙而入,正巧落在一堆枯枝败叶中。
两人身上俱是沾着不少落叶,苏鱼抬手替苏墨摘下肩头的两片枯叶,捏在指缝间晃了晃,露齿一笑,“好像那时候也是这般带着我翻墙……如今想想都觉着像是发生在昨日似的。”
苏墨摘掉她身上的落叶,低头看她,“大哥在时,你每每自己犯了错,都是推我去去受罚!你个机灵鬼!”
两个人回忆起年少时光,如风掠过般,时光倥偬,一晃眼,大哥已离开七年多,斯人已逝……两个人俱是会心一笑。
苏鱼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玩笑道,“今日还是夜香味!若是大哥还在,便是圆满了。”
………………
月色清凉,洒落在大地披上一层银色白霜。
梧桐居格外热闹,苏鱼的归来让苏墨跟萧氏都喜笑颜开。
苏鱼已然换上了未出嫁前的一件月白色的衣衫,未惊动苏府其他人。
苏鱼此前给自己在梧桐居备的小厨房来了火,萧氏亲自下厨做了她往日里爱吃的灌汤包,炙鸡,鸡髓笋,胭脂鹅脯,蒜蓉青菜,还有一道百味羹。
瞧得苏鱼唇齿间津液,苏鱼舔了舔上下颚,撒娇道,“阿娘,我好久没吃到这般丰盛的晚宴了——”
“贫嘴!你在太子府中难道还能缺了你吃不行!你这孩子!此次你大哥之事得以昭雪,还得要谢谢太子……对了,你今日回府,怎么绿萼没跟着?”
苏鱼心头发汗,想到绿萼只觉对不起她,被她敲晕,还给绑了起来……只怕这会儿正骂着她这个主子狠心呢,“阿娘,绿萼留在府中还有事,再说我是悄悄回来的,若是绿萼跟着,岂不露馅儿?”
萧氏笑道,“就你油嘴滑舌!好了,今夜我们一家团圆,阿娘还得谢谢你,让衡儿这么些年终于可以瞑目……”萧氏说至此处,眼眶里盛的水汽终于凝结成珠滚落下来。
苏鱼握住萧氏的纤细手掌,“阿娘……别这么说……”
冬夜寒凉,梧桐居小小的院墙里,橙黄色暖光中三人相聚,冲缓了冬夜的冷寂。
窗外,凛冽的冷风阵阵。云朵遮住了月亮清寒的光芒,屋外天地间黑漆漆一片。
苏墨跟萧氏喝了酒,苏鱼今日虽跑了出来,可她自己知晓她在床榻上装睡的迹象很快会被拆开,赵渊此时定然已经知晓了她已离开,而她独身一人根本也跑不远,她也没想跑多远,只是气他骗自己罢了……
而他肯定也猜到了自己就在苏府,从离开太子府已经四个时辰……
她不敢喝酒,只象征地抿了一小口,怕随时要面对那个人。
那个悄悄占据她心头,却如此这般骗自己……
屋外的寒风,簌簌作响,“噼啪”的几声动静夹杂着寒风呜咽声传入苏鱼耳廓之中。
因她回府,萧氏遣了伺候的几个粗使婆子丫鬟早已去歇息了,那屋外是什么动静?
苏墨已醉,萧氏微醺,但他们显然也是听到了,苏墨扯着大嗓门吼了声,“谁啊——不去休息在院儿里做啥——”
苏墨的脸颊爬上几朵暗红,踉跄站起就要往屋外去瞧,苏鱼将人拉住按在圆凳上,“二哥你都站不稳了,我去瞧瞧,你陪阿娘——”
屋外寒夜孤冷。
院中一切如常,只几盏灯笼在散射出橙黄色的光芒,随风而动。
寒风将她的鬓角发丝吹乱,苏鱼抬手将发丝别在耳后。
她知道,被找到了,只淡淡地说了句,“出来吧。”
果然,是黎淮。
一身夜行衣,腰间一把佩剑,整个人如雕塑般站在苏鱼面前,脸上无一丝表情,冷声给苏鱼请安,“参加娘娘!”
苏鱼知道她逃不掉,轻声道,“我明日一早便回府,你替我传话。不过,这会儿”
黎淮躬身告退,苏鱼这才折身回屋去,便见见声音轻柔地对着坐在圆凳上盯着她一直笑的萧氏道,“阿娘,今夜我陪您一起睡——”
有敲门声响起,苏鱼起身去开门,只以为是黎淮,打开门便对门外人道,“我说了,明日便会回——”
声色微冷,有几许渗人寒意。
“四……四姑娘,是我——夫人傍晚煨了燕窝,说让我这会儿子拿来——”小螺明显被苏鱼刚才的气势骇到了,有几分胆颤哆嗦道。
苏鱼这才瞧清楚,门外站着的是穿着青缎背心袄子的丫鬟小螺,正捧着盛着两个白瓷蛊。
小螺是前段时日月珠生病,萧氏在府外新买的。
苏鱼查过她的底细,的确是丧父丧母的十三岁小丫鬟,人也机灵,对萧氏也殷勤周到,月珠口不能言,她又得去太子府中,必然不能长伴萧氏身侧,多个眼明心亮伺候的人她也更放心,这便将人留了下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