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等楚溪桥博士毕业回国,来到这所高校教书时刚好满二十六,年龄已经不是很小。
但系主任还是说他长得太年轻,恐怕压不住学生,于是楚老师想出了戴眼镜这个笨办法。
长相是天生的,他决定不了,也不可能为了教书就把自己打扮得又老又土,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
楚溪桥把两只手都藏在兜里,埋着头认真往前走,有人叫他时才会不情不愿地把爪子拿出来挥两下。
“楚老师!”
又是谁?楚溪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单肩背着书包的大男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楚溪桥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半步:“......啊。”
陈抒则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师,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楚溪桥歪了歪脑袋,“什么事?”
“老师下班了吗?”
“嗯。”
“能载我一程吗?”
楚溪桥犹豫几秒,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你要去哪儿?”
陈抒则局促得像个小学生:“去做家教,西城区,您顺路吗?”
楚溪桥家其实离西城区十万八千里远,但他估摸着傅闻不会那么早回家,浪费点时间也无所谓。
“唔......没事,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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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抒则看到楚溪桥那辆保时捷911时小小的兴奋了一下,二十出头的男孩子,不爱车的很少。
但他还是疑惑道:“老师,您开跑车上班啊?”
楚溪桥这个从小有钱到大的少爷对他的问题感到有些不解:“怎么了吗?”
“没没,我就随口一问。”
楚溪桥自顾自地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后认真答道:“是我先生送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陈抒则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原来老师早就结婚了吗?可他看起来那么年轻......而且身上一点Alpha的味道都没有。
陈抒则带着满心不甘系上了安全带。
楚溪桥已经很久没和除傅闻以外的Alpha独处一室了,男孩的信息素很像雨后青草的味道,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
陈抒则笨拙地想和他搭话,不愿让空气太过安静,奈何楚溪桥历来都是个话题终结者。
不管陈抒则说什么,他都回答“嗯”,然后再没有下文。并不是故意让陈抒则尴尬,而是他真的不擅长聊天。
西城区离学校并不远,车程不过十几分钟。
陈抒则准备下车时,楚溪桥单手握着方向盘,有些懊恼地看向他:“......抱歉,我这个人真的很无聊。”
“没有的事,我很喜欢楚老师。”陈抒则笑着打开车门,“今天麻烦您了。”
楚溪桥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对他挥挥手道:“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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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的便利店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是楚溪桥在国外养成的习惯。
一杯咖啡,一小盒寿司,便是他今天的晚餐。
前两天傅闻突发奇想地说下班之后要陪楚溪桥出去吃个饭,问他有没有什么比较想吃的,楚溪桥思考了半天说想吃日料。
但那次让他期待了一整天的约会计划还是因为傅闻的临时会议而夭折。
不过楚溪桥的心态很好,原因很简单——随着被放鸽子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不容易感到失望。
楚溪桥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傅闻的世界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对方偶尔的一点好,他都会像藏蜂蜜的小熊似的把糖罐抱在怀里回味很久。
毕竟,那是他偷偷放在心底那么多年,不敢肖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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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溪桥磨磨蹭蹭地回到家,果然连Alpha的影子都没看见。
他窝在沙发上傅闻常坐的那个位置,柔软的靠枕凹下去一大块。
电视里索然无味的电视剧让楚溪桥有些昏昏欲睡,而事实上他也的确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雷鸣声终于将楚溪桥惊醒。他揉了揉酸胀的脖颈,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有事,今天不回。”
是傅闻的消息,接收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八分。
他迷迷糊糊地打字回复:
“嗯,那我睡了。”
上床后,楚溪桥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埋进了傅闻的枕头里,尽管那上面属于对方的味道已经很淡很淡。
沉入睡梦的前一秒,他似乎听见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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