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青年（1 / 2）

同开一辆车到达万禹酒店门口, 见齐淼正和万川谈话, 齐淼在生意方面头脑灵活，逮到赚钱的机会定不会错过, 估摸着是在和万川交流信息。

齐衡下车，齐淼走过来：“五哥, 还挺准时的嘛。”

车子给侍者开去停车了, 齐天战羿和凌云下车后等待过安检。

现场安保极其严格, 安检人员见齐衡一副道骨仙风、而齐淼商场老手的模样, 没有多加阻拦, 查验身份后便放行。因战羿没有身份证，保安没让战羿进去，万川还记得答应齐天的事, 与保安交代几句，最后说：“后果我来承担。”

保安点头，让战羿进入, 齐天将身份证递给保安, 系统查验并且人脸识别，扫描身上有没有携带危险器具方才放行。

万川解释道：“这次拍卖会货品价值过高, 东家也派保镖到现场, 这一批都不是我的人。”

听到这话, 齐天明白了，万川用自己作为担保, 这份人情齐天是切切实实欠下了。

不知万川是不是特地等他们的, 进入酒店后还亲自带领齐衡等人上高层。

拍卖会现场并不像电视上所演的那样, 台上一张桌子用来展示古董，台下整整齐齐地摆放桌椅。这一层是顶楼，典型的中式风格，分上下两层，呈回字形，装饰多为实木线条为主，配以梅兰竹菊四君子壁挂长画，内敛质朴，端庄优雅。

万川携一行人上二层的雅间，可俯瞰下方的展示区，齐天猜测，一层应是普通竞买者，二层才是真正的古董大亨。

底下不少人齐天在以前的拍卖会上见过，表面上看似正在友好地攀谈着。这个圈子里来来去去也就那几百号人，毕竟有钱有闲的人属于少数。

身穿旗袍、黑发盘成髻子的女侍者将糕点奉上，茶艺师并开始洗茶冲茶，万川寒暄几句便离开雅间。

茶艺师将茶杯递给众人后离开，齐天掀开茶盏，香气清爽，茶汤橙黄明亮，齐天抿一口，说：“是武夷大红袍。”

齐衡啜了一口茶，点头说：“入口甘爽滑顺，是上者，看来东家舍得出银子。”

齐淼咂了咂舌：“这才咱们来应该不会失望。”

凌云第一次到拍卖会，对什么都感兴趣，东张西望地，战羿则坐如钟，两耳不闻窗外事，齐天看了一眼这老实木头，竟然发现平时目光如炬的战羿在走神，见到齐天看过来，阗黑的眸子聚焦看向齐天，不巧两人视线撞一块儿去了，齐天躲闪地回过头，依然能感觉到来自战羿方向的视线在灼烧他的侧脸。

往前方不经意地看去，齐天便见对面雅间同样坐着人，一个身穿月白长袍马褂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模样清俊，就是看起来病恹恹地，目光疏离淡然，正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而青年旁边坐着一个穿着西装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齐天奇怪，明明看起来就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穿那么老成。

许是察觉到正面而来的目光，那青年撩起眼皮子回看齐天，齐天一怔，这眼神……竟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但齐天确定，他从未见过青年，对青年那张脸毫无记忆。

齐天没有移开目光，而是与青年对视，对方没有攻击性地淡淡一笑，朝身边人说了一句话，随从恭敬地点头，齐天挑眉，不知对方想干什么。

自从误食血玉珠以后，齐天眼力听力呈几何倍增长，目光被青年套在拇指上的玉扳指吸引，那是极为贵重之物，颜色犹如深山碧波仙湖，没有丝毫杂质，齐天见过不少成色好的玉扳指，却从未见过这等极品。

青年见齐天盯着他手上的玉扳指，瞳孔豁张，那一刹，齐天见青年眸中星光流转，万物皆移，最后混沌一片搅成漩涡，齐天一阵眩晕，幸得一个巴掌拍在他肩头上。

凌云说：“人还挺多的啊。”

“嗯。”齐天忍不住再次偷偷瞥一眼青年，只见青年手成拳放在唇边不住咳嗽，眼眶都熬红了，病秧子一个，哪儿还有刚才的神奇，这一切像是齐天幻想出来一样。

齐天收敛心神，不敢将这事儿告诉齐衡，二楼果然不是常人能上来坐的。

而后齐天又往旁边瞧，另外一个雅间的人造型怪异，从前面看是光头，但后面却束着尾指粗的小辫，满脸横肉，身形粗犷。

凌云凑到齐天身边说：“满族人？”

齐天点头：“我知道，上次我就见过他，祖上是镶黄旗阿舒里氏，清朝统治时期，他祖上手握兵权统领三军，后转为文官，清朝灭亡后家族牵往山西，有一定家财，上一次他以八百万竞买明朝双耳绘花瓶，清朝的物件他反而不喜欢。”

凌云点了点头。

现场位置陆陆续续坐满，人估计也来得差不多了，只闻“叮——”的一声，是工作人员敲钟，提醒大伙儿拍卖会准备开始了，人也各自回到位置上。

邕城行里的规矩，每年的拍卖会主持人皆是行里有名的掌柜，这次是城隍街万宝轩吴掌柜主持。

对于古董收藏爱好者来说，参加拍卖会是能购买到“干净”古董最佳途径，极少买家愿意到市场淘，就怕市面上流通的古董是冥器，一直以来古墓被盗之事时有发生，对于古董爱好者来说可不希望花了大价钱却买到了陪葬之物，再者，活人将陪葬品收藏在家中，一是寓意不好，二来对活人的运气也有影响，特别是家里做生意的，轻则小痛小病，重则家财散尽人畜不安，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受到影响，只能说因人而异。

这次拍卖会也是按程序进行，主持人说开场白，说明此次开拍的古董物件数量，拍卖时间范围以及注意事项，并让在场所有人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以免打搅到他人选择和竞拍。

第一件展出的是清朝的物件，一枚白龙玉珏，色泽温润，雕工精细。

吴掌柜在一旁技解说道：“白玉雕，可分，合则圆，穿头，玉润，无丝……”

三十万开拍，一路被一楼的人喊到一百二十万，二楼的人连看都不看一眼，最后一一百五十万被人竞买成功。

第二件是明朝三足瑞兽蓝花鼎。

“足圆，头微翘，盖顶祥瑞兽，白底蓝纹，刻花，鼎身肥润……”

数量一个，五十万开拍，一楼的人举牌，二楼依旧没人动，直至价钱喊道两百万，没有人再举牌，陈掌柜连问三次后一锤定音，宣布物件归谁所有。

第三件古董，还是明朝的物件，一只雀舌翠壶。

“舌滑，束颈，一体色，无刻，无纹，腹下敛，耳盘可穿……一百五十万，各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