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万悔难转（2 / 2）

从路桓城回来之后，白呈央几乎是闭门不出，除去每日清晨按时去门口报箱取报纸。

父母都不在，行事又处处受制于远珊夫人，所谓不动而不错，他小心翼翼的活在自己的空间，从报纸中获得外界的消息，心湖平静，直到路桓城遭到轰炸的消息出现。

“外军突袭！路桓告急！帝王身陨！国殇勿忘！”

十六大字将头版位置占满，白呈央看着这些墨色的大字，完全忘了眼睛该怎么眨，他的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版头上的未延帝，而是我那一直在路桓城玩耍的爸爸。

“时间……时间呢……”

白呈央翻过第二页，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匆匆寻找着轰炸发生的时间——八月十日！

他们一行出发是八月三日，到达路桓城则是次日，原本的计划是停留十日，可是因为那次争执，五日就分别，白呈央推算着时间，八月十日我爸爸依旧在路桓城内……

“不……不会的……”

白呈央捏报纸的手开始发抖，他尽可能的在控制

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将全篇报道看完，也许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可是通篇文字都在描述路桓城的惨状——外城和当初的内城一样，房建坍塌，伤亡无数，尘雾漫天，看不清来路，也看不到归处。

白呈央在报纸上找不到有用的消息，他再也坐不住了，甩下报纸就冲出了房门。

白管家正在院内给远珊夫人展示绵姚馆最新的衣服图样，夫人正看得高兴，突然有一股外力将她推到了一边，等她看清楚的时候白呈央早就跑没影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远珊夫人的胳膊被碰疼了，她咬着牙问道。

“额，许是不知何处刮来一阵阴风……”白管家抬头望着天，此时艳阳高照，一点风都没有，“阴风就是如此，在不可能的前提下现身，所以才阴呢。”

从白家跑到时宅的路上，几乎人手一份报，都在谈论路桓城的事情，白呈央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太惨了”“外军可恨”“皇上都没了”“这个国家该怎么办”等等绝望的评论，这些话在他原本就慌乱的心上又添了一把堵，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程，如果再看不到时家的大门，他恐怕就要停止呼吸倒在路边了。

“就快了、就快到了，跑过这个路口就到了……”

是啊，过了这个路口，时家的大门映入眼帘，但是白幔飘飘，哭声凄凄，成了浇灭他心底最后一丝火光的水。

“如果我当初没有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没有提前离开你的话……我可以保护你……就算保护不了你，也可以同你一同赴黄泉……”

只可惜“如果”这个词在这个世上是最最奢侈的东西，抓不到、嗅不出、也永远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