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登皇位（2 / 2）

爸爸看着那黑兮兮的药汤，嘴上应了一声之后，却也不打算喝，双眼一直盯着那盛药的碗。

“看什么呢，快喝啊，一会儿凉了。”

奶奶催促道，爸爸将目光从药碗移到了奶奶身上，最后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摇摇头跑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奶奶不知道，爸爸无端给自己加了很多心理包袱。

“算了紫儿，让孩子一个人静一静吧。”爷爷出现在奶奶身后，他来给爸爸送宫中新制的衣服，“这件衣服一会儿让他上身试试，要是不合适还要再拿回去改改……”

“可他这不喝药，红眼又消不掉了，难道真要到登基那日顶着这一双红眼去吗？这让群臣怎么议论吗……”

奶奶一想起这事就头疼。爸爸的红眼虽是天生，但是长了几岁之后就自动消退了，也许是近日受到的刺激太多，爸爸的红眼又冒出来了，太爷爷让末世药楼特意配的药，可惜爸爸不好好喝。

“不仅是群臣，还有广大民众……”爷爷的担忧更甚。

“平头老百姓有何资格置喙？”奶奶不以为意。

“你还以为现在的百姓和曾经的百姓一般只会听之任之吗？现在学风开化，大家谁脑子里没点思想，如果没有道理，会越来越难服众。”

“道理？什么是道理？君主就是道理，别看他们现在敢指三道四，那是因为没人管，一旦我们冉晨继位，看谁还敢说闲话。”

奶奶美滋滋的搅着那碗已经凉掉的汤药，不知道在勾画着什么样的美梦，而坐在一旁的爷爷知道与她说不通，也就懒得费那口舌了。

九月中旬，皇朝新一任的统治者上台了，并且是皇朝历史上第一位外姓皇帝。

登基大典上，爸爸穿着为此修改多遍却依然有些宽大的龙袍，在终老和太爷爷一左一右的护卫下一步步走向至高的宝座，他的眼睛依然血红，令整个宫内的人见了都不寒而栗。

“新皇登基，年号天降，百官跪拜——！”

当爸爸郑重地坐在龙椅上时，新任总领内侍官宣读年号，众人行跪礼。一时间在爸爸眼皮子底下全是下跪的人，这让他心里十分的不适应，好几次想从龙椅上下来，可是都被内侍官挡住了。

“跪拜礼成——！皇上有旨，众卿平身——！”

爸爸全程几乎不用说话，所有的指令都由内侍官代为传达，他故作镇定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熟悉的只有家人，其他的权臣他一个都不认识。他的手心冒汗不止，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他都要像现在这样每日定做在椅子上听着完全不明白的奏报，如傀儡一般生活，便不由得为自己悲伤起来。

登基典礼结束之后，爸爸还要参加绕城的游行，这也是皇朝的传统——百年前是皇帝坐轿，百年后是新皇乘车，百姓分两侧站于各大街路，可一睹皇帝新貌。

“……可不可以不去……”

爸爸现在就想把这身又大又重的龙袍脱掉，太不舒服了，让他有些难受。

“皇上，您再忍忍，游行很快就会结束的。”内侍官劝说道，“想想从前那皇帝坐轿，行进的速度可是很慢的，都要忍耐，这是古往今来的仪式，不可轻看。”

“这怎么算轻看？”爸爸不解。

“游行不仅是让百姓知道他们的君主是谁，更是让他们知道皇权威严的一种手段，作为皇上，您自然不能在气势上有所松懈。”

“……好吧。”

爸爸别无他法，只能强撑着精神进行游行。

此刻缈藤城所有道路两旁都已经人满为患，每条路上都有军备警戒，许许多多的人都在伸着脖子等皇帝的车驾。

爸爸坐在车里从皇宫出发，沿着直道下去，每当他经过的地方，两侧的人都自觉地跪在了地上行礼，嘴里喊着“皇上万岁”，在爸爸眼里这样的情景显得太不真实了，原本他应该是属于围观百姓的队列的。

可就像爷爷说的那样，缈藤城学风开化后，很多人的思想已打开了禁锢，他们不再坚信皇室权威，而是主张人人平等，面对新皇帝的到来，他们更多地是不服，别说跪了，就连站在原地等着迎接都认为是不公。

当爸爸的车驾来到了城东一街口，在众声“万岁”的海洋中突然冒出了几条跳脱的大鱼，他们不仅不跪，还大喊着“一人万岁无用，全民皆万岁”的口号，一人号召众人响应，陆陆续续的有人跟风，警戒的守军即可拿着枪抵制，两方冲突起来，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怎、怎么回事啊？”

爸爸见到这样的场面心下一惊，可他毕竟是个孩子，好奇心大过了惊吓，直接开窗探出半个身子想要看得真切，就好像是围观一场打架一样。

而这一望，却让他与自己最想见到的人四目相对……

“冉晨弟弟……怎么会是你……？”

白呈央跪在地上，疑惑、惊诧、彷徨与不安爬满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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