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盘算已久（2 / 2）

“……没、也没什么……”在这两位面前，爸爸倒不敢放肆了，“爷爷，姥爷，你们怎么来了？”

“皇上，这上朝第一天，您可就睡过头了啊。”

太爷爷还是以君臣为先，给爸爸行了个大礼，这可把他吓坏了，赶忙扶住他老人家。

“爷爷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快起来啊。”

“这是该有的礼数，不可逾越，终老也与我一道，向皇上行礼。”

太爷爷不为所动，终老也跟着一起，在寝殿内的所有人都一齐跪地行礼，而爸爸只能站在原地被动的看着他们，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关系。

“……你们、你们赶紧起来吧，我以后再也不睡懒觉了还不行嘛。”爸爸嘟着嘴看着那帮小奴，“小良，我睡过头你也不知道叫醒我。”

“……皇上，是小奴的错，还请皇上饶命啊。”

小良脸都要贴在地上了，吓得浑身直哆嗦。

“我没说要你的命啊，看把你吓的……快快快，都起来。”爸爸觉得他们要是再不起身，就真的要折他的寿了，“内侍公公，你先带小良他们出去吃早饭吧。”

“是。”

内侍官带着小奴们离开，眼见着再没外人了，爸爸蹦跶着和自己的两个爷爷说话。

“姥爷、爷爷，我父亲和母亲怎么没来看我啊？”

“他们本来想来的，可被我挡回去了。”太爷爷首先回应说，“你母亲的脾性你还不知道吗，这要见了你又不知道要哭哭啼啼多久了。”

“会吗，母亲不是乐得看我这样吗……”

爸爸挠了挠后脑勺，真心搞不懂女人的想法。

“你既已成了皇上，那就不再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孩子了，你是属于整个国家的。”

终老的话有些沉重，在爸爸听来犹如一块大石压在胸口，推也推不动，移也移不走，只能硬接着。

“你姥爷说的也没错，你要有这份觉悟。”太爷爷表示认同，“原本你该去上学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找了先生专门来教你知识，你可要好好受教啊。”

“……”

不能去学校上课似乎成了爸爸的一块心病，不碰还好，一碰就伤。

“怎么就不高兴了？学习不管在哪儿都一样，同样是师父领进门，可修行在个人，你不必沮丧。”

太爷爷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是像平常家的爷爷一样将手搭在了自己孙子的头顶安慰他，原本强行让他继位就已经对他不公了，还要再剥夺他的学习环境，让他一步步走向孤独，实有不忍。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找个人来陪你。”终老也给出了承诺。

“姥爷可要说话算话呢。”听了终老这话，爸爸从方才低落的情绪中瞬间恢复，脸上浮现出盘算已久的笑容，“我自然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学校开学已经有一阵子了，临离发现白呈央经常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好几次上课时候走神，老师已经点过他好几次名了，可问他他却只是摇头，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呈央，你不会是中邪了吧？干脆去我爸妈常去的教堂让里面的神父给你念念书，去去晦气……”

临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等放学铃声一响，就想带着白呈央走。

“……你想哪儿去了，我没事的，今天我还要给家里的铺子帮忙算个账，你自己去教堂吧。”

白呈央微微一笑，分外的苦涩，收拾了书包一个人走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所想的每一天都一样——冉晨弟弟是怎么就成了皇帝了呢？

那日游行他们二人无意间的对视，彼此皆惊愕，白呈央迷茫，可我爸爸更多的是欢喜。

这个问题无人能给他答案，除非我爸爸亲口说与他听，只可惜今非昔比，别说对话了，就连见上一面也是难上加难了。

绵姚馆因为到了与供货商季度结账的节点，白呈央少不了帮着家里分担些，可当他进了铺子，却看到远珊夫人坐在掌柜的座位上专门等他。

“呈央啊，今天就不用帮忙了，赶紧回家吧。”

远珊夫人不紧不慢的吹着茶杯上飘着的热气，看上去很是悠闲，可伙计们已经忙得连头都没时间抬起。

“回家？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让你回家你就回，啰嗦什么，小心耽搁了时间，又让家里人遭殃啊。”

远珊夫人喝了一口茶，不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白呈央知道远珊夫人不喜欢他，但不至于闲的没事骗他玩，他向夫人低头行了礼，转身跑走，一路狂奔着回到家，却见到宫里的内侍公公笑眯眯的拿着圣旨等候多时了。

“哟，这就是白小公子了吧？长得真是水灵。”

“此子正是。”

白洛拉着白呈央要跪在内侍公公面前，可白呈央毕竟是受了几年新式教育，对于下跪起了抵触心理。

“行了，别跪了，就站着听旨吧。”内侍公公不多纠结，他拉开圣旨卷轴，一字一句念得清楚，“今招白氏呈央入宫，为皇帝伴，以解新帝忧虑。”

“为皇帝伴……是指……？”白洛不知道自己是否理解正确，欲请内侍明示。

“白先生，这难道还不好懂吗？”内侍公公凑到白洛近处细声细语地说，“就是皇帝向你要了白小公子这个人了。”

“这！……”白洛断不愿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

“你放心，宫里会给你们白家相应的厚礼以表安抚，再说了，你也不是永远见不到这个孩子了呀，他就是进宫陪陪咱们皇上，又不是要他的命。”

内侍公公宣完旨意，让跟在身后的侍卫将白呈央抓住。

“父亲……”

白呈央来没来得及跟父亲说上几句话，甚至连东西都没能收拾，就火急火燎地被带走了。

“央儿！央儿……”

可怜白洛先失了发妻，紧接着又没了儿子在身边，他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一点点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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