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奴契（2 / 2）

【目标发了疯，要你们怨怼而终不得好死，所以控制着你的身体说了几句谎话。】系统温柔笑道，【宿主，这点东西，有这么难理解吗？】

【几句谎话？那宋辞墨呢？什么叫他早就知道了？他知道什么了？我都不知道我居然是那个什么M，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顾奚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找不到那根可以解开一切的线头。

宋辞墨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语气出乎意料地平稳：“元梦迪出现在那里，是你做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还要谢谢你那个叫弗兰斯的属下呢，元梦迪是他放进去的，元梦迪身上的炸/药和手/枪是他给的，最后，杀死了元梦迪的那枪也是他开的，至于我是怎么让元梦迪乖乖听话的……我毕竟做了那么久的研究，就算没法像颜颜那样把一个人彻底变成奴隶，一点小手段还是能耍的。”顾奚歪着头，刀下的那张脸已经是血肉模糊，他扑哧笑出了声，“你跟你那妹妹还真是一模一样……那天我把她的骨头一节节敲碎，她也是这样，一句痛都不喊……说实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怎么样？你能体会到我当时的感觉了吗？”

宋辞颜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你，怎么说服弗兰斯背叛我的？”

“唔……”顾奚露出回忆的神情，他恶意而又性感地看着床上全身无力动弹不得的宋辞墨，酣畅淋漓地笑了起来，“说服？用得着说吗？‘顾奚’这具身体有多让人着迷，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宋——老——师？你那属下可比你要舒服得多了！”

顾奚拖着长音，满意地看着宋辞墨猛然睁大的眼睛和眼中汹涌的冰霜：“阿墨，除了喜欢我之外，你不也迷恋上了‘顾奚’这具身体吗？可惜，我这个儿子，除了有副好身子之外居然什么也不会，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我刚刚进入这个身体的时候，可是恼怒得很……不过，这身子也实在不错，至少，让你们都迷得发疯啊！”顾奚大笑着，眼里渐渐流露出疯狂：“虽然不是我自己的身体，但是一想到我居然被你压在身下，我就觉得……”

顾奚止住笑，目光冰冷，流转着璀璨星光。

“真是恶心得想去死。”

“顾奚！”宋辞墨的声音颤抖着，压抑着无法压抑的痛苦。

“叫我M，你忘了吗？”刀刺入宋辞墨的肩胛骨，刀柄旋转一圈，薄薄的伤口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洞，宋辞墨额上冷汗淋漓，汗液刺激着满脸狰狞的伤口，疼得钻心。

又或许，真的是心在被钻入一般地疼。

系统微微笑着：【宿主，你在纠结些什么呢？无论你到底是谁，目标已经彻底控制了这具身体，她大概已经疯了，只想要你们生离死别痛苦至极地跟她同归于尽……宿主，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吧，目标的痛苦值不是已经升到百分之九十八了吗？等“顾奚”杀了宋辞墨，大概就能升到百分之百了。】

【但是我得知道自己是谁！我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这一切！我跟宋辞墨就像两个傻子一样，我不允许这样！】顾奚几乎暴怒。他听见宋辞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没有改口：“顾奚，我就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听见自己笑得讥诮而嚣张：“阿墨，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那是我的妻子，她为我生下了顾奚，但是她因为顾奚死了。因为顾奚被我的敌人偷走，她为了不让我出事，自己去救他，最后死在了对方的枪口下。我因此几乎恨起了我的儿子，所以我从来没有承认过顾奚。当初我做那些事情，就是想要找出能让她活过来的方法，但是我失败了，死去了就是死去了，活不过来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时，已经变成了诡秘的语气：“对了，阿墨，告诉你个秘密吧，‘门’的后面根本没有能救颜颜的资料，我骗她的，我早就发现她在偷听了，看着你们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发疯一样地争抢，看着颜颜那么高兴又一下子变得那么绝望的样子，我真是……爽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安排元梦迪这一出吗？我就是要告诉颜颜……”

“她绝对，会是被你抛下的那一个。”

顾奚大笑起来，一刀一刀，狠狠刺进宋辞墨的身体，却避开了所有的要害，独独找能让他疼痛的地方。

宋辞墨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怒火滔天，他甚至僵硬地笑了笑，那个笑容凝固在他满是鲜血的脸上，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在飘：“所以，你一直在骗我，从最开始就在骗我了。”

他突然出手，拉着顾奚的手腕，把刀尖狠狠按向自己的胸口，宋辞墨嘶哑着声音说：“我从来没觉得，我跟你两不相欠过。”

顾奚微微一惊，想收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刀尖刺进宋辞墨的胸口，几乎要直接刺穿心脏。

【宋辞墨！】顾奚尖叫一声。

时间就在这个时候停止了。

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仿佛琥珀里封存的蝴蝶，纤毫毕现却毫无生气，宋辞墨的表情，他的表情，两人手中的刀，刀上沾着的血。

系统发出诡异的轻柔的笑声：【原来时间节点在这里，还真是，很恶趣味呢。】

【系统你……】顾奚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阵晕眩，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鼓动在耳边，好像沉重的鼓点，系统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忽远忽近，难以捉摸。

【你总是喜欢走那条最难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