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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神给它怜悯。
他远远地看着被洛基牵过来的芬里尔。
海姆达尔也习惯了这位‘沉默之神’的态度,也没注意维达尔的走神,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不知道奥丁这次将如何处置这头无法管教的狼。”海姆达尔摇头,“维达尔,你说洛基会不会也被连累受罚?毕竟那是他名义上的‘子’。我想一定会,芬里尔狼一定会被锁在巨石上,永远无法挣脱锁链,托尔每天都会用天雷劈向它的身体,那是伤害提尔的惩罚。”
他们说话间,面容俊美的洛基已经牵着芬里尔来到了他们身边。
洛基漫不经心地朝维达尔行了个礼,维达尔也微微俯首问好。
“今天大概没有工夫跟你寒暄了,海姆达尔。”洛基知道维达尔除了对奥丁,基本不会和别的人说话,索性只跟海姆达尔搭话,“等我带着这不听话的畜生去和奥丁请罪之后,我再来和你好好聊聊。我前几天去了中庭,带上来不少好玩的小玩意。”
海姆达尔干笑,“劳您记挂了,洛基大人。”
洛基正说着话,被他牵着的芬里尔像是被他的话激怒了一般,突然开始激烈地挣脱起那条白色的锁链。因为无法张嘴发出嚎叫,声音都闷在嘴里,听上去却更加可怖。
洛基扯了几下手里的锁链,但芬里尔一点都不配合,像是十分抗拒继续往前走一般。它不停地挣扎着,把洛基的身子也扯得左摇右晃地。
洛基显然发怒了,在海姆达尔和维达尔面前出丑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耻辱。
他气急了,双眼变得赤金,手上聚起火团,眼看就要砸向自己牵着的这头不听话的狼。
他刚把火团丢出去,一把阔剑却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接住了洛基的邪神之火。
那团金红的火焰触到维达尔手上灰青色的剑身,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见。溅出来的火光落在维达尔的甲胄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洛基愣住了,他皱着眉看维达尔收回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以沉默寡言出名的侄子,今天居然想要多管闲事。
维达尔却好像不打算给他们解释。他收回了自己的剑,看都没有看脸色铁青的洛基一眼。
然后他走向了那只还在不停挣扎的巨狼,芬里尔。
海姆达尔想提醒他,别去,那只狼前不久可是才发过狂咬下了您兄弟提尔的手臂!即使被锁链束缚着,那也是凶狠的孽畜!
他连忙开口,“维达尔,太危险了,别……”
太晚了。
只见维达尔已经在芬里尔身前半蹲了下来,对着那只失控的巨狼,伸出了自己的手。
芬里尔依旧在挣扎着,看到有人对自己伸出手,它无法分辨是善意还是恶意,挣扎反而更猛烈了。
它嘴上的锁链也在崩开的边缘,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它挣断一般。
“你别害怕。”
维达尔轻声开口。
在场的洛基和海姆达尔都愣住了。
他们都是第一次听维达尔说话。因为他总是沉默寡言,从不与别的神交流。
只有奥丁听过他说话,其他时候他总是沉默着,像一个失声的神灵。
托尔曾经形容过维达尔,说他‘沉默地像一座古坟’。所以维达尔又被叫做‘沉默之神’。
但是他今天居然对一只可能马上就要被降罪的,低贱的,残暴的,之前才伤害过自己的兄弟的凶残动物,说了一句话。
洛基一脸震惊地看着维达尔银白的头发,还想说什么,维达尔又开口了。
“我知道你很害怕,没事的。”
维达尔固执地伸出手去摸巨狼颈后粗硬的鬃毛,他定定地看着芬里尔的绿眼睛,“就算被罚,我也会去看你。”
洛基闻言刚想嘲讽一下维达尔这哄小孩的语气,就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这只他在冥界沼泽里找到的怪物,这只自己驯养了三年依旧无法驯服的狼形怪物,这只他用来对抗自己父兄的怪物,芬里尔狼。
它对着维达尔低下了头颅,嚎叫的声音没了,挣扎的动作也没了。
它像是被维达尔安抚了。
它趴在了维达尔脚下,用鼻子去蹭维达尔的脚尖,让维达尔摸自己头上的毛。
维达尔还在轻轻地顺芬里尔的毛。
或许是因为很长时间不开口,洛基觉得他的声音很沙哑,仿佛嗓子里有一把沙砾,和他柔美的长相和银色的长发十分不相符。
这个年轻、总是沉默着的神,对着自己脚下的狼轻声说:“别害怕,我会看着你的。”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维达尔重复着,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对脚下的巨狼悲伤的承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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