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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怕银器。打陈臻的子弹都是实打实的特质银弹,专门拿来对付血族的。

好在沈明光之前就处理了一部分伤口,陈臻身体自愈能力也很强,又喝过血,慢慢的,之前那些流着血的伤口已经在以罕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沈明光摸了摸陈臻的侧脸,关了灯,趴在床边,守着他,看着看着,就慢慢地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白天经历太多,陈臻差点一命呜呼,沈明光迷迷糊糊地,梦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当时……

他被锁在一座雪山上。

天气极寒,环境恶劣。终年积雪的山顶立着一块巨人都无法撼动的巨石。

他被一条无法挣脱的链子缚在上面,每日被冰霜暴雪击打,雷神索尔会用他的锤子招来巨雷闪电,劈向他的身体。

这些是对他的惩罚,因为他咬下了奥丁之子提尔的一只手臂,对神不敬。

……

托尔怒喝:“芬里尔!你低不低头!”

巨狼霎时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长嚎——它的四肢都那根锁链紧紧地缠着,动得越狠,收得越紧。

他依旧高昂着头,那是一个不愿屈服的姿势。

……

“不!”

空中一道惊雷爆响,直直地砸在他的身前。那道雷把寒夜也照得如白昼一般明亮,落到雪面上瞬间砸出一个巨大的雪坑。

大地微微也在微微颤抖着,雷神之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响,托尔紧紧皱着眉,再次开口——

“芬里尔,你认不认错!”

“不!认!”

巨狼执拗地昂着头,每一道雷劈下都有鲜血溅出来,开在雪地上触目惊心,它迎接着风暴和雷电,半分不退——

……

神灵动怒,天地失色。

托尔重重地砸下自己的锤子,无数道像毒蛇一般的闪电从天边聚成一个个明亮的光团,雪片和冰雹仍不间断地从天边飘下,和着那轰隆隆震耳欲聋的惊雷之声,倾数朝着山顶上那头不愿屈服的巨狼狠狠砸去——

那时候芬里尔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座山上。

冷,太冷了。

雷一道一道地劈在他的身上,很快他的身体就已经皮开肉绽,雷电落下炸出微小的火花,将他的鬃毛烧得面目全非。

……

托尔最后问了一次:“芬里尔!你跪不跪!”

他头上、身上的鲜血很快被飘落下来的雪花覆盖,又被滚烫的血融化,落在身上,不知道是雷电劈下带出的火更热,还是那些洋洋洒洒落在身上的雪更冷——

“不!——”

巨狼昂着头,它的口中喷出一道火光,和面前的雷电碰在一起,半空中瞬时炸开一道炫目的光——

托尔已经失去耐心。

他高高举起雷神之锤,闭上眼引聚风暴、雷鸣和闪电。这一次他头顶上聚集的是之前数倍的雷团,岌岌可危地朝着山顶的方向慢慢移动着……

芬里尔看着头顶上那团巨大的雷团,知道自己这次肯定要死了。

死在这个最冷的地方。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砸过来,这样一切也都结束了。

死在最冷的地方,死在神的手里。

死了,那些厌恶的、恐惧的、鄙夷的神色和面孔也都会消失。一切都会如积雪融化,水汽蒸发一般不见踪影,一切都会逝去,不见踪影……

一切也都结束了。

就像没有开始过那样。

巨狼缓缓地,缓缓地趴了下来。

他太累了。

可意外的是,托尔的声音比惊雷更响,瞬间叫醒了已经准备好死亡的芬里尔——

“维达尔!你在做什么?!!”

芬里尔猛地睁开眼,看见的是身穿甲胄,银发披肩,永远只穿一只靴子的维达尔。

比雷电,风暴,彩虹,闪电,比一切还要耀眼的——

神。

维达尔挡在芬里尔身前,垂落到腰间的银色长发比细雪还要柔软莹白。他依旧沉默着,手持一把阔剑,是和从前一般的模样。

托尔的雷团被他单手接住,一些密密麻麻的银色电流在他身上交错缠绕着--

他的手中握着砸向自己的风暴。

他用自己的身体,接下了托尔的雷神之怒……

芬里尔难以置信地,看着血蜿蜒着从他身上的甲胄流出来,顺着维达尔手上的阔剑往下滴——

高贵的,从不开口的,森林之神,沉默之神。

他只是转过身,用碧蓝的眼看了身后的巨狼一眼,神色中是坚定又温和的安抚。

虽然他一言不发,没有说一句话。

维达尔的血滴在雪上,很快就聚成了一小摊……

啪嗒啪嗒——一下一下地,鲜红的血色,砸进了芬里尔倒映的眼瞳中。

**

沈明光惊惧交加地睁开眼,从那个梦里逃出来。

他意识有片刻的抽离,半晌他才把头埋进了手里,听着自己如雷的心跳,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就感觉床上的人有一点不对劲。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腥甜。

陈臻靠着墙那一侧,难耐地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口,用自己的身体不断地去地磨蹭墙面,口中断断续续地呻吟着,看上去像是很难受,手还掐着自己的脖子。

陈臻的眼睛已经全然变红了。

沈明光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思考了片刻,看着陈臻动作间腰间露出来的大片皮肤,心想,难道是鹿血?

……肯定不是。

银子弹?

也不可能。

沈明光沉默地看着陈臻想了片刻,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好像喂了安息草给陈臻……安息草和鹿血混在一起好像会……让狼族短时间内化形。

也会让血族失控?

他凑近陈臻一些,还没碰到他,陈臻就转身把沈明光猛地推开了,因为始料未及沈明光直接被他的力气一把灌到了墙上——

“别过来……”陈臻虚弱地背朝沈明光跪起来,两腿都在微微颤抖着。

“赶紧离开这里,帮我去南京路一家叫‘南国’的店里找一个叫厉平的人……”

“你要我去哪里?”沈明光好笑地看着陈臻不停抖动的后背,还有他纤细的脖颈和手腕,“这里是我家。”

“……再不走我可能……”陈臻甚至都不敢转过头去,声音抖得不像话,“我可能吃了你……你快走……”

吃了我?

沈明光神色黯了一些。

他看着陈臻,思索了片刻。

然后他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沈明光脱得很慢。自上而下地,一件件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目光依旧放在陈臻身上。像是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有试探,有审视,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

如果陈臻这时候转过头看到沈明光的眼神的话,大概会很惊讶。那是一个带着眷恋、痴狂、迷恋,甚至可以说有些疯狂的神色。

可惜陈臻错过了。

“谁吃谁,还不好说……”

沈明光笑着,低声自语了一句,一边把裤子扒了下来,同时咬破舌尖,走到陈臻身后,捏住了他的后颈,把那个带着血味的吻,送进了陈臻口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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