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子（1 / 2）

第九章 父子

苏眷郑重道：“昨天曙光星舰智能系统中枢控制能力崩溃。”

择辰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微妙：“你的意思是？”

苏眷露出一个略带无奈的表情：“星舰智能疯了，自认为是个舞蹈家，已经整整跳了一天舞了，而且完全不听指挥。”

择辰不禁肃然：“星舰上的人？”

“没事，是启动星舰准备检修的时候发生的。”苏眷道，“除了惊呆一群技术顾问以外。”

择辰的表情郑重起来：“那个黑客找到了吗？”

苏眷摇摇头：“显然研究院那群老古板斗不过这个天才黑客。指着他们，帝国早就不知道被加洛邦联灭过几回了。”

“算是走运了，这个黑客没有伤人的打算，也没有叛国的打算。”他思考了一下道：“曲叔叔那里一点线索也没有？”

苏眷忽然道：“如果是你，你有把握吗？”

择辰笑了：“有把握什么？黑进系统还是找到他？”他目光陡然锋利：“你们想吸收他？”

苏眷也不避讳：“如果适合。”

择辰沉默了很久，一字一顿道：“我恐怕做不到，这个领域我太生疏。”

苏眷点点头，也不强求。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作为父子而言，或许他们的距离真的太远，他们的想法从来都不在一个方向上。苏眷为人固执却言行温和，择辰性情高傲而心思深沉，表面上两个人从来不吵架，实际上却无形地相互疏离。

直到择辰报考圣卡斯特军事院校，矛盾倏忽间转为激烈和外化，两个人各守底线，不肯让步。于是，大吵一架，几近决裂。

苏眷正准备结束通话，忽然看到择辰绑着绷带的手腕，道：“手腕怎么了？”

择辰摩挲了一下包扎整齐精细的手腕：“不小心扭到了。”

“扭到手腕？”苏眷抿紧了唇角，“什么原因？”

择辰不以为意：“相互切磋，打不过输了呗。”

苏眷的唇角抿得更紧，略带担忧道：“学校有人欺负你？”

欺负？择辰想了想，兰修斯之所以扭伤他的手腕是走神的时候面对攻击下意识的反应，并非主动恶意，应该构不成欺负。

见择辰沉默，以为他是默认，眸色中掠过一丝暗色：“真的有？”

择辰摇头道：“没有，切磋时室友失手误伤的。”

苏眷停了停道，“圣卡斯特是军校，凡是军校难免有一些Alpha沙文主义的蠢货。”

“那么该担心的应该是他们。”

苏眷微微一笑：“那么你的手腕？”

“……”关键时刻，苏眷总是分外犀利。

苏眷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我对你的监护很快就会结束。”话锋一转道，“给你几点忠告，第一，与出身帝国军政世家的人保持距离，不必依附也没必要得罪；第二，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伴侣，但务必慎重，不过在这方面，我相信你会有自己的计划和判断力。

择辰出乎意料得点点头表示赞同：“这恐怕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共识。”

苏眷：“……”

择辰解释道：“你教给我的我没有忘记，只是我和你思考方式不同。”

苏眷不想纠缠于这一点，尽管他并不如此认为，转移话题道：“我在你的个人终端里安了3支麻醉针，使用教程还有其他一些资料我会发到你的邮箱里；生活费我打到了你的光卡里，你注意查收。”

择辰愣了一下：“生活费？什么时候？我没有收到短讯。”

苏眷补充道：“学校签发的光卡里，应该还没有连接你的通讯网络。”

择辰沉默，半晌道：“谢谢。”

苏眷踌躇道：“如果可以，希望你……”

择辰不由得直起身。记忆中，从小到大他总是说“你有权利”“你有自由”“你有理由”，而唯一提出过的希望就是希望他能报考帝国中央科学学院，跟随他的脚步投身科学研究，还被他毫不犹豫地坚决拒绝了。

如果可以，其实他并不乐意拒绝他的希望。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感激，或许是因为在意，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如果，如果不是偏差太远，他其实是很乐意满足他的希望的，很乐意……成为一个合格的孩子。

苏眷眸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暗色，他缓缓道：“……不要加入霜月军团。”

择辰愣了一下，不由得沉默了。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苏眷几乎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理智就已经后悔了，这个希望的个人色彩太浓重，几乎完全出于感情而非理智的选择。他没有必要让择辰因为背负这份他背负起来都觉得太过沉重的情绪而失去一个未来的选择，毕竟……这和他完全没有关系，完全没有。

可惜尽管他不断用理智告诫自己，但是在看到择辰呆愣地表情时，还是不由地划过一丝失望，毕竟……他还是希望自己亲手抚养教育的孩子在情感上是有倾向自己的。

他又急着补充道“你不必为难……”忘了我刚刚说的吧……

“我答应你。”择辰果断道。

苏眷把没有说完的下半句话吞了回去，看着择辰坚定的表情，低声道：“你没有必要的……”

“我答应你。不管这个希望是出于什么，我都答应。”择辰解释道，“我刚刚不是在犹豫，只是震惊于你会提出这个希望。毕竟帝国的研究院严格来说都是归属于霜月军团的，霜月军团本身也非常注意技术的研究与应用。我本来以为你会说希望我去那里的。”

苏眷垂了垂眸：“它的确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但是你不喜欢。”择辰笑着接道，“我看得出来。”

苏眷沉默，不由得抿紧了唇。

择辰接着道：“我不在乎是否出于理智。或许你应该对你在你孩子心中的地位和重要性，更有信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