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1 / 2)
转眼又三天过去,夏亦欢始终不肯偷偷进宫寻楚煜璇问个清楚,在他看来,同样的事不需要再发生第二次。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窗前,三天来,他就这么站着,哪怕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纷纷扬扬的大雪,干净的就像他突然空洞的心。他已经不奢望楚煜璇会把她的心交给他了,也许,曾经的强求,原本就是个错误。日久生情?呵,怕是生的都是怨怼吧。夏亦欢第一次有了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带给他的已经不是彷徨,而是认命。“瑾秋。”夏亦欢喊道,他知道这三日里瑾秋一直都守在门口。
“少主。”瑾秋很快推门进来,她甚至有些高兴,以为他终于不再将自己一个人关着。
“研磨。”夏亦欢仍旧立在那里,语气淡然。
瑾秋走到书桌前,往已经干涸的磨盘中加了少许的清水,而后拿起磨碇,与磨盘垂直,微微弯腰,开始细致的研磨。待磨好后,她静立在一旁,“少主。”
夏亦欢转身来到书桌前,执笔决绝的在宣纸上写下“休书”两字。
“少主!”瑾秋惊呼。
夏亦欢没有理会,继续书写着他已经想好的决定。虽然很难,但他必须这样做。待一切完成后,他将宣纸拿起来吹干,再整齐折叠后交给了瑾秋,“送去落芷宫。”
“少主,这”瑾秋震惊于夏亦欢竟然会放弃自己所爱。
夏亦欢沉着脸看向瑾秋,没有多说一个字。
“是。”瑾秋应声低头而去。事实上,夏亦欢虽是个不错的主子,但素来不许任何人忤逆于他,他的话,从来都堪比圣旨。
璇儿,若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夏亦欢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扯开一个酸涩的微笑。
“公主。”瑾秋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来到落芷宫的时候,楚煜璇正在把玩夏亦欢送她的血玉凰佩。这块玉的质地可比她的那块儿要好上百倍。
“可是驸马有话?”楚煜璇想着沉寂了三天的夏亦欢终于有了反应,可又见瑾秋一直沉默不语,便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但说无妨。”
瑾秋一咬牙,从怀中摸出那封信呈给了楚煜璇。
楚煜璇想着夏亦欢会是怎样的气急败坏,饶有兴趣的打开来看,但当那硕大的“休书”二字映入眼前时,她瞬间变了脸色。休书里的字她一个都没看的就将其重重的拍到桌子上,心里叫骂道夏亦欢你这个混蛋。她晓得她的举动会激怒夏亦欢,但没想到夏亦欢这次这么决绝。是对她彻底失望了吗?楚煜璇想着。可转念一想,她心里又泛起了柔情,夏亦欢你果然是个笨蛋。还以为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意,哪知他还是这般不信她。但骂归骂,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很快,楚煜璇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的对瑾秋说道:“传消息出去,就说驸马伤势恶化,重病不治,为免拖累本宫,竟然不顾夫妻之情写下休书,本宫一怒之下欣然同意,并决定长居宫中。”
听到这样的命令,饶是素来淡定的瑾秋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收到休书的公主殿下难道不应该心急如焚,心碎满地?可现在公主这么淡然的接受休书,甚至还“诅咒”自家少主即将身亡?她已经可以预想到公主府里马上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见瑾秋又没有回应,楚煜璇威严的斜倪着她,“怎么?本宫如今说话不好使了?”
“奴婢遵命。”瑾秋认命的去执行命令。今日真是的,两位主子给的命令比让她去杀人还要难上百倍。
公主府里,瑾秋硬着头皮表达了楚煜璇的意思,但又一个出乎意料的,夏亦欢一脸的云淡风轻,甚至还说道:“照她说的做。”纵然他写下休书,可无论楚煜璇想做什么,他还是会支持的。人,他可以放掉,但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放不掉的。
“可是”瑾秋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一个字来。主子们的私事,她无权过问,也不知道该如何过问,她只知道两位主子的内心定没有表现的这样平静。
夏亦欢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些劝慰的话,可这些话对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照做就是。还有,去告诉老头子,本少主要住御园。”
这是连公主府也不想住了吗?真的竟闹到这般严重的地步吗?直到目前为止,瑾秋还是没能接受两人已经和离的事实,但她还是应了下来。
夏亦欢仍旧在窗前站着,直到下人通禀北旷公主求见,他才在榻上半倚半躺下来,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看上去教人好生心疼。至少,古傲雪是心疼的。可他只能装作没看见,有气无力的欠身道:“公主,恕在下不能起身相迎。”
古傲雪坐在他身边,制止他起身,不满的说道:“你既知我已认出你,你又何必跟我客套。”曾经的寻楚虽与她疏离,但并不拘谨。
“此时非彼时。”夏亦欢说一句话就要喘上一喘,“你现在可是我大楚的贵客。”
“少来,我怎么不知你这般知礼。”古傲雪对这话嗤之以鼻,而后又颇为担忧的问道,“你伤势如何?”此时,她还不知道夏亦欢“重伤不治”的消息。
“重伤不治。”夏亦欢十分虚弱的说道。
“什么?什么叫‘重伤不治’?”古傲雪急了,难以相信眼前这人会殒命而去。
“生死有命。”夏亦欢满不在乎的说道。
古傲雪不信这个邪,指了指他的左手,道:“把手伸出来。”
“干嘛?”夏亦欢不大乐意,心里暗骂自己竟忘了这人会医术。
古傲雪也不理他,直接将他的左臂拖了出来,然后右手搭在他的脉上。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你这脉象好生奇怪。”
“哪里奇怪了?”夏亦欢赶紧将胳膊抽了回来,心虚不已。
古傲雪没有回答,只问道:“你是不是曾经中过毒?”
“你怎么知道?”夏亦欢不解,他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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