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道歉（2 / 2）

但这种说法，叶尔珈德肯定不会信的，那个男人从来都是嘴上应付，心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奥黛挠挠头，很是沮丧。

她不由反思，是不是以前作弄眷属的戏言说多了，导致现在说真话了反而没人信？

唉。

发出今晚的第不知多少次叹息后，奥黛决定睡觉了，明天结果如何，就交给命运和叶尔珈德来决定吧。

美貌是应对年轻男人的有力武器。如果一个女人面容憔悴，那么，她对男人的影响力也将大打折扣。无论如何，奥黛还是想争取这后半夜的美容觉的。

这一夜她睡得非常不好，天还没亮就醒了。

幸好作为外种生物，魔女即使不洗漱也永远是香喷喷的，否则一张嘴就喷出口气什么的，简直不敢想。在床上躺到叶尔珈德起身，奥黛一骨碌爬起来，飞速将对方在盥洗室前堵住。

她比叶尔珈德矮。在此时此刻，奥黛尤为感激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因为这样他就没法看清她的神色了。

“叶尔珈德，”她微微低着头，“那个……对不起。”

前几个字，她是以目前人类所使用的语言说的。而最后那三个字，则是前度轮回人类帝国的古语，早同历史记载一起湮没；但作为旁观轮回的魔女的眷属，在成为外种那一刻起，他即通过《魔女的传承》掌握了它。

尽管并非以直白的第一语言构词，采取了更委婉的方式，但她总算将那三个字说出了口。

叶尔珈德便也垂眼看她：“为什么要道歉？”

呃，小朋友越发难搞了啊，这让她怎么讲，把昨晚惹他生气的话再重复一遍？

她要真照做，那十三万年来累积的长者的智慧也算还回去了。奥黛才没那么傻，眼睛一转，说道：“总之，我知道错了嘛，完完全全是我的错，真的。”

见叶尔珈德没动作，她胆子大了点，轻轻靠过来挽上他手臂。“一定是昨天白天逛街逛开心了或者晚上吃多涨坏了脑子，我才会那什么，口不择言……”

她抬起头，烟紫眼眸逐渐漫上一层雾气。

“亲爱的叶尔珈德，你知道的，我不再是人类已经很久了，对人类社会的规矩也不是很懂，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泪水是非常廉价的，再美貌的女人都一样。将哭而未哭的女人最令男人怜惜，所以奥黛才不会哭，她控制眼中粼粼水光始终停留在某个适当的程度上，绝不多一分。

又来了，面对魔女撒娇，叶尔珈德头疼。

她一直是这种不着调的性格，又疯狂沉迷角色扮演游戏，会对他的过去加以调侃太正常不过了。如果换个时机换个地方，说不定他也就摇摇头，过去了。

他当时生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才缅怀完早逝的母亲，心情低落，所以才对魔女冷了脸。

隔了一晚上，叶尔珈德的郁闷消了大半。他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比起生气，昨夜发生的事让他稍微有了一点热量的心再度冷了下去。他就不该对非人的魔女抱有期待，如她本人所说，尽管还保有人形，但她曾身为人类的一切都早已消亡，彻彻底底。

并非一个男人追逐吸引自己目光的女人，他，叶尔珈德，只以眷属身份追随她，仅此而已。

所以她什么都没做错。差点犯下错误的那个人，是他。

叶尔珈德沉默了很久，奥黛也不敢乱说话，屏气凝神地等他回应。

终于，他罕见地主动抬手摸了摸她披散于肩的长发，再开口时语气也一如往常。

“嗯。”

奥黛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么简单他就放过了她。“什么，叶尔珈德？”

“我说，”他回答，已是转过脸扭开了盥洗室的门，“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所以，原谅你了。”

是、是吗，奥黛愣愣地，立在门前不动。叶尔珈德无奈，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现在是我的洗漱时间，你想看？”

若是以往，她一定视作邀请一口答应。但今天情况不太对劲，奥黛还没从“叶尔珈德怎么如此轻描淡写无动于衷”的疑惑中反应过来，她乖巧摇头，慢慢飘回床榻前坐下了。

这不应该啊？

她撑着下巴，从镜子里注视盥洗室紧闭的门。

说不清为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或许还没完。

叶尔珈德很明显不愿重提昨晚的态度，让阅人无数的魔女隐约担心。

话如果不彻底说开，就将成为历史遗留问题，再难解决。听着盥洗室传来的哗哗水声，奥黛心里却毫无旖旎念头，做了决定：

暂时再等几天，等叶尔珈德做完正事心情好的时候，她一定要和他……认真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