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2 / 2）

踏过无数溪流和山野，从荒原走到都市再到乡下，越靠近人群，夏夜心情越发低落。

人们不存在「个性」，这里仍旧是一个超能力为非常的日常社会。也就不存在生活在超能力社会的死柄木弔、志村夏夜亦或者老师、欧尔迈特、雄英高中。

“……雪女，我们去哪？”

附近学校楼顶的电子时钟显示如今已快到十二月寒冬，夏夜记得自己来到雪山前还是学校刚开学没多久的清和月，两个世界时间流速相同的话，家里那个别扭的人该担心疯了。

没了她，兄长肯定要去报复社会的。

夏夜非常肯定。

……她现在迫切的想回去，哪怕现在不用被突然的困倦打扰，她也更想回到被称为家的那个地方。

雪女没有回答她，牵着她在路边坐下。

没有寒冷的感觉，叶子掉光了的树枝张牙舞爪地锋动，夏夜才察觉一阵风过了。

天空阴翳，所见世界一片压抑的灰暗之色。

雪女的体温比她更加冰冷，摩可拿尽管活着，和冬眠的蛇没什么两样，没有人能看见她，也无人能碰触她。

夏夜眺望遥不可及某个地方，唇色苍白得不像话。

路人行色匆匆走过，道路结了一层薄冰，他们走得谨慎而瑟缩，因为冷风时不时就会刮走身体上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温度。

雪女陪着她在路边坐了一整天，冬日的白昼总是很短暂的，不远处的庭院点亮灯火，归家的人让空荡荡的房间热闹起来。

白气雾蒙蒙贴在玻璃上，挡住夏夜不经意窥探的视线。

屋子里的人似乎察觉了她的视线，原本说笑的动作一顿，侧头朝她看过来。

大概是错觉。

夏夜已经适应良好离开雪山一个月来人们对她视若无睹的状态，最初有人看向她夏夜还会生出一股期望，但是现实是会教她做人的。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往往都只是巧合罢了。

下山后，雪女几乎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耳边唯有长青的草丛发出淅淅嗦嗦的风动声。

夏夜揪着她的裙角，担心她又如同在雪山上的每晚一样悄无声息消失一段时间，再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面前，问着十年如一日的哲学问题。

晚饭过后，夏夜视野中的那家人很快熄灯了。

她把下巴放在屈起来的膝盖上，闭眼放空杂思过多的脑子。

夏夜从来不把自己当做一个脆弱的人，睁眼还是无所畏惧的志村夏夜！接下来还是思考回去的办法，她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在她没注意时，二楼的小夜灯悄悄被捻亮，一个少年身影轻手轻脚打开窗户，胖乎乎的三花猫跟着他跳出庭院。

“……那个，不好意思？你还好吗？”

有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附近，声音被拉得很近。

夏夜一动不动。

一双温热的手搭在她肩膀轻轻晃了晃，“没关系吗？……喂，猫咪老师！过来帮我！”

“哈？你说什么！竟敢这么嚣张地使唤本大爷！”另一道气呼呼的声音远远传来。

“小声一点啦！万一吵醒塔子阿姨他们怎么办……她是妖怪吧？好像在这里坐了一天快冻死了……先让她醒过来再说吧……”

“傻瓜！你以为是流浪街头的小奶猫吗？雪女怎么可能会被冻死——”

夏夜猛地抬头，撞见一双琥珀色的瞳孔，面容清秀的少年惊吓地后撤一步。

“不是。”

她语调平平，执拗地重复，“不是雪女，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