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天刚见亮，施蓉三人留了二十个铜板，拿着昨天晚上张货郎画的简易地图，外加一把柴刀便出发了。

虽然有路线和大概位置，但带着施蓉这个拖油瓶，三人走的磕磕绊绊。

歧山高40仗，越往上人活动的痕迹越浅，到最后，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方全清理着道路，施蓉和红姑在一旁休息，施蓉有些怀疑这里是否能通往方成家。

“啊！”红姑突然惨叫一声。

随即张全手中的柴刀脱手而出，扎在红姑脚边，刀下上段成两节的蛇。

方全连忙跑过来查看，看到是一条青色小蛇，松了口气。

同时低下头吸出毒血，红姑楞楞的还没回过神，只怕自己要死了。

“没什么大问题，幸好是条竹叶青，咬得不深，毒性不大，最多疼一个月便能好，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草药。”说完方全起身离去。

施蓉从包袱里拿出一件麻衣，边撕衣角边安慰红姑。

等方全回来包扎上药，慢慢的红姑才平静下来，不再惊慌。

虽然途中出了岔子，导致他们速度更慢，但好歹赶在太阳落山前抵达方猎户家。

方全上前敲门，敲了两下，门有了松动，并未上锁。

三人进屋才发现屋里落了灰，好几天没住人了。

也不知是出门忘了落锁，还是离开了。想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今天也下不了山了，我们收拾收拾住一晚吧。”掀开盖子才发现水缸没水了，不过之前有见过山泉，问题不大。

“我去提水，把门锁上，等我回来。”方全拎了两只水桶出了门，施蓉上前别了门。

找了只油灯点上，红姑的脚已经肿起来了，已经入秋的天气，额头上却不断渗出冷汗，虽说疼痛难忍，但好歹没有其它症状

施蓉借着昏暗的油灯打量着这间房，细看才发现卧室里还有一间小屋，用布隔开了。

里面有些乱，床头的雕花，床上剩下的衣物表明这是一间女孩的房间，并且只有六七岁。

“红姑，是我，开门。”天性使然，即使红姑受伤了，方全也不敢使唤施蓉，即使上前开门的只会是施蓉。

方全三两下升起了火，一边烧着水，一边又重新给红姑上了药。

“爹爹，大伯还有个女儿吗？”施蓉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方全手抖了抖，每次听见施蓉叫他爹爹，他心里就心虚得不行，尤其是私底下，大庭广众他还能勉强说服自己，私下却是心都在颤。

第一次他还提议就人前叫就行了，可被施蓉一句隔墙有耳堵住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想想被发现的后果，方全妥协了。

“他确实有个女儿，他得罪了晋阳世子就是因为他夫人。”

“他夫人是谁？”竟能入了晋阳世子的眼，施蓉有些好奇。

“温婉。”

“咦？唱长平调的温婉？”施蓉有些惊讶。

“问君是否在意身份，向来不愿安稳。敢问自古多少英豪，能有几个，拂袖看前程。”这是长平调中的一段，施蓉能知道，还是听自己母妃哼过，母妃说是长平调。

好几次父皇没夜宿的时候，母妃就会教导她，要找个一心一意为她的，就像温婉。

她问温婉是谁？母亲只说是她好友。

“你知道？”现在换方全惊讶了。

“母亲说是儿时密友。”

“原来是这样，温婉本是大家闺秀，后因父辈犯事受到牵连，入了贱籍，沦为妓。后来因为才华成了长安名妓，一曲长平调更是人尽皆知。”

“本来大哥早已经和温婉定了亲，出了这种事情，亲事自然作罢，大哥却不肯放手，当时温家还在风口浪尖上，不能赎身，大哥便一月一月的包下她，后来不知怎地，晋阳世子看上温婉，从中作梗，无法，大哥便与温婉离开长安了，没想到，一年后大嫂却难产而死。”

方全面色虽没有改变，但沉闷的语气还是透露出心里的情绪。

很多地方方全一语带过，可结合方全现在的处境，想必当时也付了很大代价，这些施蓉不便多问。

“表妹房里有些乱，好像是收拾东西走了。”施蓉不会安慰人，只能生硬的转了话题，不过好在方全也有那个意思，大家便就此作罢，揭过不提。

“我去看看，顺便收拾一下，你和红姑吃点东西先睡。”

说着钻进小隔间里查看。

施蓉爬了一天，早就累了，一说到睡觉，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和红姑两人用面饼泡了热水，没多久一碗就见底了。

方全速度也快，施蓉吃完就已经收拾好了，也顾不得消食，上床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