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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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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夙歌记得容佩自幼父母双亡,与小她两岁的弟弟靠乞讨相依为命。容佩生的尚算清秀,但她总说她家弟比她生的好看,那般年幼就能看得出清新俊逸,日后若是长大不知要有多少家姑娘为他痴迷。

且头脑聪颖,敏而好学,所以她经常省吃俭用,攒下月银说以后要供家弟也去上那太学,参加考官,他定能名列前茅,考取个一官半职。

可好景不长,容佩家弟竟染上了恶疾。柳夙歌如今也能清晰记得,那日容佩痛哭流涕地跪在学士府的堂屋内,不停地磕头苦苦哀求柳氏夫妇救救她的家弟。

柳氏夫妇看她声泪俱下,额头都磕破了,几缕鲜血混着眼泪流淌在她尚且稚嫩的脸颊上,虽能力有限,但又实在于心不忍。

便寻了几位郎中去她住处为她家弟医治,均都摇头摆手道,已是回天乏术,只能开几味药勉强吊命,撑不了多久,还是尽早准备后事罢。

从那之后,柳夙歌有约两月左右不曾见过容佩。待她再回来时,整个人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大变模样,柳夙歌差点没认出来。

原本活泼开朗的她,回来后便沉默寡言。几经询问才知,容佩家弟病逝了。说出这话时,容佩面无表情,目光空洞无神,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家弟。

但柳夙歌明白,对自幼无父无母的容佩来说,家弟对她有多重要。

“小姐?”容佩打断了她飘远了的思绪,捏紧手帕踌躇道:“您定是觉得我在痴人说梦吧?”

柳夙歌垂眸不看她,语气尽量放柔和些道:“人死毕竟不能复生。”

容佩悠悠地叹口气,顿了片刻,再开口时眼圈已经泛红:“今日我上街给小姐买桂花糕时,在街边遇到了个正在乞讨的孩童,大抵是十二三岁的样子。本是无意匆匆一眼,但他…他生的与我那病逝的家弟实在是太过相像。”

“他现在何处?”

容佩抹了抹眼角的泪,开口说:“我本想叫住他细瞧瞧,但是付银钱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柳夙歌沉思片刻,掀开被子下床道:“把我衣裳拿来,趁天色未晚我陪你上街去寻寻吧,若是你今日上街时所见,那这会他应该走不远的。”

容佩闻之一慌,忙上前扶住她,焦急开口:“这怎么行?小姐您这伤口还没恢复好呢。奴婢只是随口一说,人死怎会当真复生呢?”

柳夙歌推开她搀扶的手,边往前走了几步边活动了一下手臂,朝她笑道:“你看,我这都躺了一月有余了,其实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小姐我没那么娇气的,再说我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

她看容佩还神色犹豫,随即正色道:“快给我拿衣裳,不然晚了就真寻不到他了。”

因卧床时日久些,走了几步柳夙歌就觉得自己步子不稳,走得急又有些漂浮,刚走出庭院,在长廊的拐角处竟就与顾辰撞了个满怀。

又是那阵熟悉的皂角与檀香混合的味道,柳夙歌抬眸看他,面色微泛红,发丝还未干透,微风拂过几缕扬在身后稍显凌乱,一副刚沐浴净身完的样子。

撞上他视线的那刻,她觉得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多日未见,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顾辰上下打量,她身着碧霞云纹锦衫,面上略施粉黛,似乎要出门的样子,先淡然开口:“你这是要出门做什么?”

柳夙歌一时不知如何说起,就敷衍道:“有些私事要办。”

有何私事是不能告诉我的?顾辰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她的左肩上,冷了声音:“不知是何私事,重要到伤还未恢复好就要出门。”

柳夙歌看他似要问到底的姿态,又瞧了眼天色,觉得不能继续耽误下去,就咬了咬嘴唇,拉着容佩绕过了他,只留下一句:“回来再说。”

在她路过时,顾辰闻到因她走动而扬起的发丝,留下了一阵馨香,萦绕在他鼻息间,竟能久久不散。

但他只觉心中不悦,这香味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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