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祝佳馨颔首应是，坐下身后才觉舒适一些。

顾辰见柳夙歌有些瑟瑟发抖，坐下后不动声色地在她诧异目光注视下抓住了她的手，握住，才自若道：“本官查遍册子，近些年来广平郡失踪人口数量少之又少，更不曾有过一例孩童丢失之事。”

祝佳馨大惊，旋即又慌张解释道：“可小女那日真的听到万爷与那人在商讨孩童年纪与价钱，小女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骗大人。”

顾辰没应声，若有所思片刻后道：“你先回吧，此事本官会再去查证的。”

话落，祝佳馨又多看了几眼顾辰，似乎想同他说什么，终究忍住了起身趔趔趄趄离去。柳夙歌看着她不稳得身形，又想起方才看到之事，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便心生怜意，对顾辰道：“我们送送她吧，毕竟她也是好心前来想助你。”

顾辰不解，她向来易生醋意，今日竟主动要前去送她。心中疑惑，嘴上却也没多说，果真走上前随她一同送祝佳馨。

祝佳馨受宠若惊，连连道不敢，柳夙歌执意要送她出府门，她只好不再推迟，三人一同朝府门走去。

途中，祝佳馨忽瞧到一抹甚是眼熟的身影正清扫庭院落叶，她就多看了两眼。那人察觉到后也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清扫落叶，待看清那人长相时祝佳馨脚步骤然一停。

柳夙歌回头问道：“怎的不走了？”

“无事。”祝佳馨笑笑，又继续前行，暗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走到府外，祝佳馨终是没能忍住，开口询问道：“不知方才那小厮是从哪招来的？”

柳夙歌想着她所问的定是方才清扫庭院的阿良，便回道：“是流浪街头之人，看着可怜故而寻到了府里当个小厮，怎的了？”

祝佳馨长“哦”一声，又犹豫道：“其实...小女是看方才那小厮甚是眼熟，倒像是几年前家住小女隔壁表姐的一弟弟。”

阿良身世本就不明，听到祝佳馨这般说，不免引了柳夙歌的好奇心，追问道：“不知你表姐是何人士？现在何处？”

祝佳馨面露忧伤之色，缓缓道：“表姐也是广平郡人士，只是五年前便早逝了...”

柳夙歌神情一滞，正不知该如何接话时，听身旁顾辰开口问道：“五年前早逝...敢问令姐可是叫祝清妍？”

祝佳馨有些惊讶地点头，又问道：“大人怎会知小女表姐？”

“祝清妍五年前被人刺死在家中，至今未找到凶手，成了一桩悬案，身为郡守本官又怎会不知？”

前段时间查那三桩凶杀案时，因记起刚上任翻阅过那桩悬案，上记有她是被一圆状利器刺入脖颈致死。杀人手法如出一辙，只是不知时隔多年两者之间是否有何关联。

他不愿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便特又去青楼盘问一番有关那案的事情，只是时间太久，多数与祝清妍相识的姑娘们早就不在那地，仅有老鸨对其有些印象，但也并不知她私下与何人来往，所以查而未果。

他查过祝清妍家中有何人，可并不记得有家弟一说，便开口又问道：“本官记得她是家中独女，何来的家弟？”

祝佳馨愣愣地看着他，暗叹他记性如此之好，柳夙歌在旁不悦地咳了一声，她才略显尴尬地收回视线道：“是表姐寻来的流浪儿，小女家住隔壁所以碰巧见过几面，后来表姐早逝就没再见过他了。”

“小女是观方才那小厮与他长相相似，且那年他也是与这小厮现在差不多的年纪，但想来也不是一人，随口一问罢了。”

顾辰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没应声，垂眸思索着。就连祝佳馨忽的跪在地上，他都没注意，还是身旁柳夙歌连连扯他衣袖，才回神，皱眉看着跪在面前的祝佳馨问道，你这是何意？

地上之人再抬头看向顾辰时，一双美目里已经盈满了晶莹泪水，她跪在地上哽咽道：“小女明日便要前去长安了，大人虽记不得，但两年前大人确是救过小女阿娘一命。小女此生怕是无以为报了，请大人受小女一拜吧。”

说罢就连连两拜，柳夙歌知道她有身孕，赶紧上前拉她起来，见顾辰依旧皱眉看她，语气淡淡道：“举手之劳而已，本就不足挂齿。”

顿了顿，又道：“你来本官府上这事，若是被万子甫知道恐会为难于你。”

祝佳馨泪眼婆娑，朝他勉强笑道：“这大人不必担心，实不相瞒，小女已经身怀丞相之子，明日便是丞相大人派人来接小女的。想必万爷就算知晓此事，也不敢为难小女。”

顾辰是有些惊讶得，但旋即又如常般朝她颔首道，那就好。

祝佳馨又道了谢方才离去，转身后泪便像断了线似地随之滚落。

两年前，高坐骏马上在她眼前灼灼生辉的男子，深印脑海中让她心心念念的男子，这一别，日后便是咫尺天涯，再无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