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

温良收回视线，偏头看着还背对着他的同桌，莫名有些心软，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头，“行了，还没缓过神呢？”

“……不是。”沐彦之皱着一张脸回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说，“我脚抽筋了。”

温良：“……”

温良脚抽筋的状况有些严重，上课上到一半，看到他半弯着腰几乎是趴在桌上，按着自己的膝盖和小腿，脸色扭曲嘴唇苍白的样子，终于还是不忍的跟老师请了假，带他去了医务室。

校医姓陈，名叫陈路宇，个子一米七五，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听说是医科大毕业的，此时正站在实验台戴着白手套给青蛙做解剖。

见有人进来，回过头来，扯下了口罩笑得非常和蔼，“温同学，是你啊。”

沐彦之看着他举着染血的手套笑眯眯的样子，脑子里突然蹦出上辈子温良做实验的样子，简直人畜无害的一模一样。

以前他朋友里有人交了学医的女朋友，还发过一条朋友圈：都说学医的人都有做变态的潜质，面对尸体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什么的，简直莫名得病娇和带感。

后来他们结婚的时候，沐彦之给这位抖m仁兄随了一份大礼，权作感谢他女朋友收了这祸害，为民除害的奖励。

因为接触温良比较多，倒是对这类人没什么奇怪的想法，就是每次看到这种场面，都觉得身上的病痛立刻轻了不少。

温良点了点头，毫不意外的样子，“陈老师，你又在做实验啊。”

“是啊，你要来看看吗？我给你讲讲。”陈路宇询问道，语气很熟稔。

“好啊。”温良一口答应，将沐彦之扶到病床上坐下，有点担忧的道，“您先给我同学看看吧，他脚疼的厉害。”

“嗯？怎么了？”陈路宇一听立刻关了手术灯，摘下一次性手套丢进垃圾桶里走过来，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被医务室里消毒水的味道遮掩过去。

他蹲下来给沐彦之检查，询问了几句之后，笑着站起来，“没什么事，成长痛而已，多吃点维生素就好了。”

“成长痛？”温良愣了一下，瞬间笑了，拍了拍他的头，“看来那些牛奶还是有效的，恭喜你要长高了，小矮子。”

“去去去。”沐彦之挥了挥手赶他。

注意力被转移了之后，疼痛感就没这么突出了，陈路宇给他开了点药和维生素，叮嘱了两句，让他乖乖在这里休息，等舒服了再回去。

病看完了，浑身轻松的温良将注意力转到了那只死不瞑目的青蛙身上，兴致勃勃得道，“陈老师，你这是在做解剖吗？”

“是啊，这只青蛙生病了，活不了多久，正好拿来练练手。”陈路宇笑眯眯的邀请，“要来试试吗？”

“好啊！”温良欣然，然后熟练的到旁边的药柜底下翻出白大褂和手套之类的，都不用人指点，熟练的穿戴好。

他将口罩拉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陈老师我好了！”

“那你过来。”陈路宇说着按开手术灯，将手术刀递过去。

寂静的春日里，外面一片安静，隐隐有些蝉鸣之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听。

沐彦之躺在病床上，闭上眼准备睡觉，耳边是陈路宇耐心的指导和说教声，告诉温良什么是什么东西。

突然听到一声小小的惊呼，温良有些懊恼，“唉，不小心把血管切断了，血都喷出来了……”

“没关系没关系，再试试这边。”陈路宇低声笑了笑，鼓励道，“对，就是这样，唉～血溅我脸上了，慢点，不要太兴奋。”

……

沐彦之猛然睁开眼，头冒冷汗的看着天花板，在两人小声的讨论中，仿佛能听到手术刀切割血肉的声音。

呲——血管被划破了，血喷溅出来，场面是无比的血腥，握刀的人却在满意的微笑。

一时之间，沐彦之心里跌宕起伏，充斥着一种危机感。

他感觉，自己就是躺在手术台的那只青蛙，他们讨论着怎么将他解剖。

他缓缓坐起身，看着穿着白大褂凑在一起的两个背影，第一次明白了医学生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