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世界边缘（1）（2 / 2）

“呃……”雷诺有点犹豫，这个问题他们曾经问过好几次，都被他糊弄了过去，不过今天她们将会得到答案，他已经为这一切准备了许久，总不能因为不想看到好友失望的眼神而放弃。

他拿出从早上写好时就一直放在兜里的那封信，将它推到两位女士面前。精灵淡金色的眼珠从那封信出现时起便开始随着它移动，此刻它们正定定地停在封口那枚带着玫瑰图案的火漆印上面。

周围一时间安静下来，就连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也收敛了叫声，只有窗外的椴树，仗着有午后那温和的阳光为它撑腰，肆意地摇晃着自己投在茶几上的影子。

“咳。”雷诺摸了摸鼻子，“你们的反应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把信拆开看看吗？”

罗莎琳达皱着眉把信丢到雷诺怀里，道：“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用嘴给我们说的吗？非要写信？”

“哎呀，小罗莎的反应才是我意料之中的。”雷诺笑了起来，又固执地把信塞给玛拉凯特，“当然是一些我羞于启齿但又非常想做的事情啦，要是我在这里说出来，你大概会用你的‘藏品’把我抓起来打一顿……所以我们还是先——呃，小罗莎？”

“闭嘴！不要叫我‘小罗莎’！我只比你小两岁！”罗莎琳达用法术把雷诺绑在了椅子上，又凶巴巴拍了一下桌子，“玛拉，你快看看他那封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精灵早在罗莎琳达用束缚术捆起雷诺前就拆开了信封，她阅读的速度一向很快，她接着罗莎的话道：“雷诺要去寻找‘世界边缘’，这是他的辞职信……我现在认为他刚才的提议不错。”

“玛拉？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好吗，你一向都禁止小罗莎的死灵生物出现在你房间方圆三百呎的？！”被绑在座椅上的男法师哀嚎道，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悄悄离开，然后再用传令鸟把信交到她们手上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师甚至不能在那些残暴的死灵生物手下撑过十秒！”

“可以呀，”玛拉凯特扬了扬手里的信纸，“如果你先告诉我你在开玩笑的话。”

“世界边缘？你疯啦？”罗莎琳达高声道，“难道你是还没有从去年守护主教派宣布停止一切传教活动的事情里回过神来吗？！世界边缘，那是只存在于神话里的东西！”

“不，你听我说。我收集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资料，民间传说啊、壁画啊、记录水晶啊之类的，还有守护主神殿第36任大祭司的手稿！”雷诺激动地说，如果不是他的双手仍被捆在椅子的扶手上，他说不定已经兴奋得在胡乱比划了，“‘世界边缘’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能成功到达那里，说不定我就能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

“……”

“请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我是认真的。这是我跟奥兰多·希尔一起研究出来的结果，综合我们收集到的信息以及各种推演结果，‘世界边缘’很可能是一个游离在主位面及其子位面之外的空间，只是从我们这个位置要去到那里会非常困难。”雷诺说，“《神典》上面提到过，‘祂’会把对世界——也就是主位面——造成破坏的生物流放到世界边缘，那么就说明‘世界边缘’跟主位面是有一定联系的。”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只要有‘联系’，那么就一定有从主位面到达那儿的办法，比如时空隧道或者跨位面入口什么的……”

玛拉凯特挑了挑眉，“我得提醒你一下，说‘祂’会把生物放逐到世界边缘的是《神殿释注》，由某个神神叨叨的大祭司搞出来的东西。”

“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像狂信徒！”罗莎琳达用法杖敲了敲男法师的头，“还有，‘奥兰多·希尔’，你说的是‘卡伊的奥林’吗？天哪——他也是个痴迷于世界本质的疯子，你们俩比外面那些哲学家还要固执，他们至少还知道摊在躺椅上做梦。”

“好吧好吧……小罗莎，别敲我的脑袋啦——”雷诺示弱道，“校长大人，您的意思呢？”

精灵叹了口气，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也足够他们彼此了解了。她知道，一旦雷诺做下了什么决定，除非守护主亲自修改他的记忆，不然谁也没办法让他变卦。于是她说：“准奏。我会在你出发之前为你抄写一些卷轴，就当做饯别礼物了。不过关于‘世界边缘’，我的观点跟罗莎差不多，所以我不会通过你的辞职申请，你会转为圣奥切尔魔法学院的挂名教授，如果哪天你厌倦了苦苦寻求而一无所得的路途，这里永远是你的归宿。”

“谢谢你，玛拉。”雷诺说，“顺便，挂名教授有工资吗？”

“没有，你快别做白日梦了。”罗莎琳达抱起胸，顺手解开了雷诺身上的束缚术，“另外，我不会把我的伯恩送给你的，后天我大概没空，到时候我让弗朗茨把我给你的礼物捎过来。”

“我才不要你的‘伯恩’，它们在你那儿是宝贝，在我这儿只会给我带来心理阴影，小罗莎。”沉迷世界起源学的男法师笑起来，“我很早就想说了，你给所有的骷髅兵都起名叫‘伯恩’，真是太简单粗暴了。”

“要你管！”女法师呸了一声，“你赶紧计划一下你那没有任何实现价值的旅途吧，我可不想在我成功去掉巫妖的生命之匣前就看到你夹着尾巴回到奥切尔——不，你还是趁早从外面回来吧，要是你死在了外面，我就不能让你也变成我的‘伯恩’了。”

“嘿，我好歹是个法师，你起码把我做成巫妖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巫妖博迪’，怎么样？”

“没门，那个名字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