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挨打的女人（1 / 2）

大清早，南三条街的街口早点摊子上坐满了吃早点的人。

我挠着鸟窝一样的头发，手里捏着从事务所前台招财猫存钱罐里抠出来的几枚硬币，踩着慵懒的步伐踱到楼下，打算买两个包子祭一下五脏庙。刚走到早点摊就看到边上有一对男女在那争吵，引得周遭的路人和排队买早点的人注目观瞧，有好事儿的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屏发朋友圈了。

“你他妈的，你还反了！你个臭XX……”男的五大三粗，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右手手上拽着女人的头发，左手左右开弓对着女人的脸一顿猛抽。

女的也不示弱，双手护着脸，脚上乱踢，虽然力气比不上男人，也能踢男人几脚。

鲁迅先生说得好，中国人都是看客。整条街上的人都在观看这一场漂亮的双人“早操”。不是拿手机拍照就是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搞不好是在讨论两个人的动作是否规范。

我抽了自己一巴掌，要犯毛病，哎，这毛病改不了。

我抄起早餐摊上的酱油瓶子照着男人的脑袋就拍过去了。清脆的碎裂声后，男人捂着头，黑色的酱油汁混合着血液流了下来。

“你一个老爷们，在大街上打女人，丢不丢脸……”我脸字还没说出口，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泼了过来，猝不及防泼了我一身。我用手擦了一把脸，睁开眼睛看到嘴角留着血的女人扔掉手里的塑料碗，过去扶着那个刚才还拼命打自己的男人，嘴里说道：“老公，我们走！”转身的时候还瞪了我一眼。

这回路人们又开始看我了。这时候肚子不争气的喊了起来，我叹了口气，转过身跟卖早点要了俩包子。

“包子送你！小李啊，回去赶紧把衣服洗洗！这酱油渍很难洗的！”卖早点的大爷关切的说。

我还是把手里的硬币扔进了大爷收钱的匣子里。一口咬掉半个包子晃晃悠悠地朝着事务所走去，回去补个觉吧！

“李佚名，你真是管闲事儿上瘾啊！人家两口子打架你也管？那种女人活该被打死，没准人家是受虐狂，正享受着高/潮，结果让你打断了。唉唉你远点，你看你脏的！”楼道里百里芙一边唠唠叨叨一边躲避晃晃悠悠的我，脚下的恨天高差点让她崴了脚。

三口两个包子，我裹了裹身伤已经发黑的毛呢大衣窝进了沙发睡回笼觉。

百里芙进门后砰砰砰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又大声的说道：“都几点了，你还睡？”

我没搭理她，翻了个身继续睡。我在事务所寄宿了半年之久，身上略显肥大的衣服还是老板的旧衣服。对于一个没有收入、没有名字、没有记忆的人来说，我每天都这样窝着也无所谓的。因为也没有谁期待我什么，不是么。

棘手事件事务所，这家隐藏在南三路街的一家不起眼的小事务所就是我暂时的栖身之地。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又是谁？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某个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事务所的沙发上。睁开眼睛看到胖乎乎的朱老板。当他得知我失忆又身无分文的时候那表情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失望。不过没多久他就把我留下来让我帮他做事情，工钱就是有吃有住。当然有时候我也要自己想办法弄吃的，必定事务所太小，中午定外卖，但是早晚都要自食其力。这家事务所的名字是处理棘手事件的，但其实事务所什么事件都接，杀人埋尸、保镖、要账、抓小三包括给孤独死的老人家收尸这种活计也接。按理说这样的事务所应该很赚钱的，但是棘手事件事务所却总是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