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程思锐顿了一下，“你说袁金不要什么？”

“她什么都不要了，都不要了，她现在活得像个傀儡，像个人偶，她根本不像个活人，你懂不懂，你要还是个人，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求求你！”

程思锐别过头去，抿着嘴唇，眼神狰狞无奈，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冷笑着说：“对，就是我甩了她，我不喜欢她，我也受不了两个人在外面飘飘荡荡的日子。我跑了，我叫我爸妈来接我，现在我都想明白了，当初我和袁金就是太傻太天真，现在你看见了，我花钱来这补习，要好好准备高考了，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离开，不要打扰我。”

“你说的话一个字我都不信，事情到了今天就被你这么言简意赅的糊弄过去了？”

程思锐企图甩开青禾扒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你要我说我说了，我说了你又不信，求你讲点道理不要在我这无理取闹了！”

“我不管，你这个死渣男，亏我当初不顾一切地帮你俩，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对得起袁金吗。你当初怎么和我们保证的，你说你要爱屋及乌，你说你会考虑袁金的感受，你说需要她好朋友的祝福！你是得到别人的祝福，得到袁金的一腔热血和奋不顾身，你现在都干了什么啊。你知道别人为你们承受了多少，你甩甩手走人留袁金一个人在那。我就替袁金好好教训你！”

“够了！”程思锐一把甩开他，手里的书包跟着扔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零零散散的东西碎了一地。“我从来没说过什么爱屋及乌！”

青禾一怔。

爱屋及乌，好像是向子明说的。

“你说我渣男是吧，我告诉你，全天下的人来骂我来打我都轮不着你，青禾，要是在你眼里我是渣男，你他妈就是渣女是□□，全天下的人都看得出来石磊喜欢你，你偏偏要和他搞暧昧又和向子明纠缠不清，一边招惹别人一边养着个备胎，还在别人面前秀恩爱伤人家心。我和袁金无论是在一起还是分手，都坦坦荡荡的，你呢，你坦荡过吗？”

青禾瞪大了眼睛。

她错愕。

眼前的这个男生，一字一句，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自己，青禾却感受不到痛，明明枪口是对准自己的，可为什么她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程思锐，与我无关。

他说石磊喜欢我，石磊怎么可能喜欢我。

石磊，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啊？

有，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青禾还不愿就这么相信。

“你闭嘴，你胡说八道，石磊他，他根本不喜欢我，你别拿你肮脏的眼睛看别人的友情！”

“行，你爱信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一意孤行愿意继续当个渣女我不拦着，说起来我是渣男，你说渣女，咱俩还挺配，要不？”

“你给我滚！”青禾嘶吼。

程思锐提了提衣领，冷哼一声，捡起地上零碎的物件，转身离开。

青禾木木地停在原地。

过往的一幕幕像是装在玻璃瓶的珠子，曾经被放在高高的书架上，太阳照过去，光芒四射，真是温暖又好看。如今有人把它拿下来放在地上，用脚轻轻踢开，玻璃瓶就碎了，连脆响都没听见一声。

什么都没了。

她短暂的人生珍惜的所有情感，都葬送了。

街道的另一边，一个少年高高举着一根糖葫芦，闪躲着拥挤的人群，他想找到她，和她说一句，你看，你不是想吃吗，你想要的，我都想带给你。

“你回来了，去哪了，以后想去逛的话记得拿好手机，北京这么大，万一迷路了很难找人的。”石磊端着一杯水过来，青禾抬眼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怎么了？”石磊把水放在桌子上，看着面色略有苍白的青禾。

“我，我想喝酒，有酒吗。”

石磊正想说话，却见青禾独自到店里的冰箱旁边“现在还没到饭点，不会有人来的，你喝不喝。”

青禾打开冰箱，里面摆着一根糖葫芦，她顿住，鼻子有些酸。她尽力忍着，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拿出两瓶啤酒，重重地把冰箱门摔了回去。

石磊抬手，青禾把啤酒扔了过去，自己从兜里掏出钥匙熟练地打开盖子，抬头灌了自己一口。

“你真是对喝酒越来越熟练了。”石磊道。

“还不是因为向子明，我记得，我第一次和他大吵一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去那家串串店喝了很多酒，喝到不省人事，还把身上的钱弄没了，向子明来接我，我把他的钱包扔进锅里，害的他只好拿手机抵债。你说，我坏不坏？”

石磊拿酒瓶的手收紧，启了瓶盖，微微抿了一口，不说话。

青禾也不看他，继续道：“那天他和我说了很多深情的话，比第一次脱口而出的我喜欢你深情的多，我特别感动，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有多喜欢向子明，喜欢他的一切，什么都好，是他就好。”

死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