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2 / 2）

青禾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石磊的房门前。门口贴着一些白色的纸张，代表着这户人家有丧事。

可自己都没有那个能力替妈妈做一个葬礼。

青禾眼睛酸酸地准备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一推，走了进去。

青禾没来过石磊家里，每次都是石磊来找她。她只是偶尔和袁金一起过来，也是在门口等着，并未进去过。

她走进大堂，看见正中间摆着一些祭品和一个小牌位。青禾轻轻唤道：“石磊，你在吗。”

“谁！”里屋传来十分警觉的声音。石磊从里面出来，看见是青禾，十分惊讶，眼神随即黯淡了下去。他走到青禾身边，逼着青禾自动退后让出位置，然后看着父亲的牌位，一言不发。

“如果我们没有去北京，是不是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我是不是就有机会发现真相，有机会阻止。”石磊盯着父亲的遗照，不看来人。

青禾压抑自己，不去感受对面的背影时时刻刻释放的寒意。这寒意似曾相识，像是哪里见过。

“石磊，我有点话和你讲，我们聊聊，就几分钟，说完我就走。”

“我爸和，和你妈的事情，你察觉过吗。”

青禾噎了一下，

我爸，和你妈的事情，你察觉过吗？

这是个问句，是非题。

青禾好像应该回答是或不是，有或没有。

可不论她回答哪一个，都在间接承认，这件事是真的，石磊父亲和妈妈之间确实有如外界说的事情。

所以石磊是相信了，石磊居然相信，还逼着青禾相信。

“我妈和你父亲绝不可能有什么事情存在，他们根本不认识，他们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有事情。石磊，你不能这么讲，你不能承认这件事，如果连你都这样说，你怎么面对你爸。”

“那你告诉我，我爸，怎么会和你妈，还有你那个监狱里回来的“爸”，死在你的家里。警察都说了，现场没有第四个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三个人之间发生，到底你继父能因为什么事，痛下杀手？”

青禾忽然明白了，眼下外界的所有风言风语石磊听的一字不差，他不光听到了，还清楚明了地听进去了。他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传言是真的了。如果连传言的当事人都认为这是真的，传言还能有假么。

“我问你，你察觉到什么了吗，你知道他们认识吗，如果你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相信他们真的有染，并且因此丧命的。”青禾心里坚定不移的天平忽然倾斜了几分，这源于她对石磊的绝对信任，她了解石磊的智商和人品，若连他都这么说，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她青禾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爸妈感情不好，我爸自从被包工头解雇，我妈就开始嫌弃他没本事，他们天天吵架，我爸天天喝酒不回家。作为儿子我都不知道他成天混在什么地方。这个县城这么小，这里的人随便逛逛都能见个七七八八，他们不是没可能认识，你妈一个人带着你这么多年，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况且，”石磊抬头定住，“我们离开之前，好像是你把我家人的联系方式都要走的，不，不是你，是你妈。”

“你闭嘴，你可以不相信你父亲，我不会不相信我妈，她就算有千般万般不好，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和骨气，她绝不是你口中的人，绝不可能。石磊，今天你再敢中伤她一句，我绝不会放过你。”青禾很愤怒，愤怒的嘴巴里要喷出火来，企图把石磊即将吐出的那些恶心的形容词烧成灰烬。她算是看出来了，石磊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是信了谣言，三人成虎，若这当中有一人是谣言的源头，那谣言就不是虎，而是狮子，是海啸，是地震，是即将吞没掉他们的巨大黑洞。青禾绝不能让这件事演变下去。她知道石磊现在不清醒，所以要逼着自己清醒，不能有情绪，不能硬碰硬，不能反驳他，要开导石磊，要一点点细心地解释给他，要把自己所坚信的告诉他，并让他也相信，要把真相找出来，不能让逝者含冤而死，是生者能做的哪怕最后一件事了，石磊，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