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2 / 2）

“何事启奏？”莫关山固定了手机又捣鼓起他的游戏，几乎不看视频那头的贺天。这个游戏昨晚刚更新，他的角色似乎被削了一大截，他一边开微博例行公事地骂了一通脑残策划，一边熟悉更新后的角色剧情，没空搭理贺天这位没断奶的小屁孩。

贺天微微笑着：“早餐吃了吗？”

“吃了，味道也就勉勉强强能下咽吧，但是太饿了还是把它吃完了。”

那粥是贺天自己煮的，他做饭没什么天赋，莫关山也算不上好老师，不过他们同居了七年，贺天做的粥还是勉强算得上可口。

贺天便低低地笑出声，莫关山又一次微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笑啥？不许笑！你中午饭吃了没，没吃快去吃，老子挂了。”

贺天忙收了笑道：“别，我叫了外卖，你中午吃什么？”

莫关山忙着玩游戏，只说不饿。也确实不饿，莫关山十点才起，吃的算得上是午饭，贺天也就没多说，打开外卖吃起来。吃饭报备一开始是莫关山要求的，贺天有胃病，莫关山常常嘱咐他好好吃饭，然而贺天忙起来什么也顾不上，于是有一次他出差回来又加班三天，胃穿孔了。莫关山非常生气，两天没理他，到饭点就给他打电话，他一接莫关山就挂，贺天好不容易哄好莫关山，并表明以后吃饭都和莫关山报备，于是就这么养成了习惯。

贺天吃完饭，隔空给了亲亲，莫关山问了他晚上要吃什么后果断挂了电话。

今日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莫关山决定礼尚往来一下，用丰盛的晚餐回报一下贺天滋味平淡的粥。

然而，待到莫关山挑选完菜，推着车往收银台走去时，贺天打电话来说他晚上要加班，临时的，莫关山知道不怪贺天，还是忍不住不爽，贺天说什么他都蔫蔫的答一个“哦”或是“嗯”。

贺天低低笑出声：“生气了？”

语调上扬，带着调侃，低沉的嗓音成功让莫关山屈服了：“怎么可能，你加班关我什么事？行了，知道了，记得吃晚饭，我……”

莫关山边接电话边皱着眉看向收银台长长的队伍，忽然他所有的声音尽数卡在喉咙深处，想说什么都忘了。收银台旁站着的秀丽女子实在过于熟悉，叫莫关山、叫他的整个世界陡然回溯到七年前，他那被撕碎的情书、未来得及弹奏的吉他、没唱出口的情歌在聒噪的蝉鸣背景音中又一次鲜活起来。

秋晴，他的初恋兼暗恋，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忽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带出不少深藏的记忆。

“关仔？怎么不说话，我尽量早点回来好不好，别生气了。关仔？莫莫？莫关山？”

“啊？没什么，叫我干嘛？”莫关山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秋晴，秋晴应是在等人，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超市，她缓缓转着脑袋，目光放得越来越远，而后也看到了珊瑚红头发的男子，她想到了莫关山，随即发现那竟然真的就是莫关山，她惊讶一秒，而后朝莫关山挥了挥手，温温柔柔地笑着。

莫关山下意识地回应，耳边仍是贺天琐碎的话语，莫关山忽然道：“不说了，先挂了。”

说完就挂断，干净利落。

莫关山收起手机，深呼吸平复心情，而后迅速走到收银台，同秋晴说的第一句话很轻松，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他道：“好久不见。”

“是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我家就在附近，你是新搬来的还是找朋友玩？”

这个超市是别墅区配的超市，除了附近居民没谁会来这附近买东西。

“来朋友家玩，男朋友。”

“哟，恭喜啦。”

……

秋晴来男朋友家玩，然而男朋友正在国外念书，她在本市工作，一个人住在男朋友家豪宅里，很是冷清了。她卖了一袋米，超市提供送重物的服务，只是送货员正好都出去了，要秋晴稍等一会儿。

莫关山便自告奋勇帮秋晴送回东西。

七年未见，莫关山和秋晴有许多话可以说可以问，大学生活工作近况有太多问题太多话题可以聊，他们像是有一箩筐的话就是再有一晚上时间秉烛夜谈也说不完，何况只是电动车飞驰而过的几分钟。

贺天关上监控又关上监听，他见不得听不得莫关山面对秋晴时愉悦的调子。

莫关山从来不知道贺天监视他，他也不会知道他不同寻常地挂断电话后贺天会紧张兮兮地开监控，他也不会知道贺天看着他同秋晴相谈甚欢，一如贺天也不知道莫关山竟然会遇到秋晴，竟然还这么放不下秋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