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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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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姨咖啡厅那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反正正好放寒假……当然你要是不缺钱的话,就算了。”

“……”

吴恪自说自话地叨叨了一路,陈撄宁回了他不超过五个字。

等到了安澜小区门口,陈撄宁突然停下脚步,说:“到了,你回吧。”

“不行,我得上楼,要不你舅舅怎么知道是我送你回来的?”

“他不在家。”

“那我陪你走了这么老远,你不请我上去喝杯水?”

陈撄宁没接他的话茬,却突然盯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吴恪给他问懵了。

“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我……怎么……”吴恪一时语塞。

“你们如果对我有意见,就来找我打架,反正我就一个人,你们来多少人都行,被弄死我也认了。但是拜托别再用下三滥的手段,行吗?你这么跟着我,还要上楼,是想窥探什么吗?我不会再上光荣榜了,这次你打算贴在哪?昨晚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如果你拍了什么,麻烦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吴恪瞠目结舌,他那张一贯挂着坏笑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异常严肃而复杂的神情。

“你说完了吗?”

“嗯。”

“放心吧,什么都没拍,我什么都没打算拍……”

他本来还想解释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突然不敢说了,他怕自己又说出什么欠揍的话来惹人生气,于是硬生生地停住。

“我就想跟你交个朋友。”

吴恪扬了扬眉毛,强装轻松淡定,可是当他看见对方接近于冷笑的表情时,还是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撑了十几秒,对方不答,只是兀自用接近于冷笑的表情看着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吴同学突然破功:“算了……我回去了。”

说完就僵硬地转身,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回到安澜小区后,陈撄宁又过起了穴居生活,除了吃饭时间出来露个面,其他时候都躲在卧室里写作业、看书。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吴恪似乎的确如他所说,没有拍什么照片传播出去。

尹静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后,变得愈加沉默寡言,和表哥的关系也有些微妙的尴尬。有一次趁魏名玉不在家,陈撄宁对尹静当面说了一句“对不起”,尹静却立刻就哭了,抽噎得停不下来。

陈撄宁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尹静却说:“你先保护好自己。”

同在一个学校,再加上格外的关注,她自然知道他的处境。

但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却说要保护你,也确是一份难得的情谊。

而吴恪,几乎天天约连俞、刁戈、蒋飞他们出去鬼混,不管是打篮球还是打游戏,非要累到筋疲力竭、困到眼皮打架,才肯回家。有时连澡都不洗,就倒床昏睡。

他觉得自己疯了,只有不停地玩、不停地说话,才能不胡思乱想,只要一停下来,脑袋里就循环播放关于陈撄宁的镜头。这种感觉让他狂躁不安,超出了他一切的经验范畴,他无法解释这种感情,是好奇夹杂着困惑,征服欲伴随着保护欲,又像是一种惺惺相惜,一种敬佩,一种心疼。

他承认最开始只是想交个朋友,毕竟那小子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打篮球应该不错,却没想到自己主动搭讪却碰了一连串的软钉子。要知道吴交际草最擅长的就是交朋友,虽然嘴贱了点,但是长得帅、会打架还讲义气,谁不愿意做他的朋友呢?可人家偏偏不愿意。

他也承认因为连俞和葡萄的关系,他讨厌过那个人,但那种讨厌又不算什么真正的讨厌,只是单纯想找他麻烦而已。他不知找过多少人的麻烦,有的人打一次就服了,从此低眉顺眼抬不起头,有的人像跟屁虫一样贴上来,赶都赶不走。

可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一个人。

他几乎可以确认,那个人不爱自己。他随时准备灭亡。

吴恪坚信这一点。

要不然,他怎么会梦到那个人徒手跟上百凶徒干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肯服软?

而那个人的所说所做所为,也无一不证明这一点。他明明不会打架,却搞得连俞都不敢轻易跟他正面交锋,总觉得他身上有种随时要拉人同归于尽的狠绝之气,凡是对自己小命儿还有些眷顾的人,都不该去招惹他。

可吴恪想不明白,他这么好的一个人,除了性格什么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爱自己呢?怎么会时刻准备灭亡呢?

这太荒谬了。简直不可理喻。

他把那张照片翻出来无数次地端详——

路宽坐得很直,眉头微簇,手臂有些僵硬地环在陈撄宁背后。陈撄宁却以近乎于依偎的姿态,将脸贴在路宽的肩头,整个人恨不得焊在他身上。

这张照片同样荒谬而不可理喻。

吴恪无法想象,那个冷到没朋友、狠到不要命的人,会做出这样近似于小鸟依人的姿态。

想想就很气,他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得到路宽这样的待遇了。在那个人心里,他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凶徒,心怀不轨的坏蛋,连朋友都算不上,更枉论别的。

活该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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