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2 / 2）

“好。早点休息吧，明天上午我去派出所就好，你赶在你哥告诉你爸之前回家吧。”

“好。”

陈撄宁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回家，更不知道他心里早已有了需要瞒着他的计划。

真凶已经浮出水面，吴得水先前的一套说辞全部可以推翻。怎么能明明知错而不改呢？吴恪知道他父亲不是铁肩担道义的大善人，他贪财贪位、保守维稳，但他也绝不是颠倒是非、冷酷无情的大恶人，他为法律工作了二十多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怎么会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和正义感呢？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去寻求一个可靠的支持。

推开家门，屋子里静寂得出奇。八点半，正应该是吃过早餐，阿姨在厨房洗洗涮涮，吴得水和周小娟准备上班的时候。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才发现周小娟坐在客厅的角落里。见他进来，满脸惊讶和凄切地望着他。

“妈。你怎么没上班去？”

周小娟紧张地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你爸在书房等你，他刚刚和吴凡通了电话。”她说完这句话，就压抑着低低地哭起来，“儿子，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妈妈了呢。”

他搂住母亲，“妈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去办点事而已，不是跟你报备了吗？你怎么不信我，去信那些有的没的吓唬自己。”

“儿子，你不要走了，不要去管那些跟你没关系的事情，好不好？”

“妈，我想问您一句话。”

“什么话？你问。”

“您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有正义感的、勇敢的人吗？”

周小娟吃惊地盯着他，怔了几秒才说，“我……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平安、不要受到任何伤害，其他的不重要。”

“如果他觉得那些很重要呢？”

“那……那他会不会受到伤害？”

“不会，只要他能得到父母的支持，就不会。”

“你父亲不会支持你的。”

“您呢？”

“我是你妈妈，我当然愿意支持你。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终于想明白了，只要你快乐、幸福，你喜欢男生又怎么样？妈妈不怕被别人说三道四，更不会因此就减少半分对你的爱，但是……这件事，跟你现在要做的事，是两码事你明白吗？那件事情我大概了解了，儿子你还小不懂，你想要的太难了，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你非要牵涉进去，不仅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前途，还会影响你爸爸的前途，难道你只为一个外人考虑，都不为我们这个家考虑吗？”

“妈，他对我来说不是外人。他在我心里跟你，跟我爸一样重要，跟我们这个家一样重要。”

周小娟满眼悲切，“我跟你爸爸，辛苦工作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为你创造了这么好的生活条件，学习环境，为的全是你能有个好前程，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呢？你一定要亲手摧毁它们吗？”

“妈，可是我不希望，我拥有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要对别人的痛苦充耳不闻，我拥有这么多，我喜欢的人却什么都没有，我就算拥有再多也不会快乐。您跟我哥都说我是要毁了这个家，毁了我爸的事业，可我不明白，为什么知错改错就会毁了他的事业？如果他的事业是建立在错误上，建立在别人一生的痛苦上，这样的事业又有什么意义？”

门砰地一声开了。

吴得水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老子的事业有没有意义，用不着你这当儿子的评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