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白污人清白(2 / 2)
教授已经被强制性推着进入了走廊,对房间内的声音不再听得真切,莫兰却刚刚走到了门口,恰好把医生的话都收入了耳中。作为教授手下的头号忠犬、替教授维系着整个犯罪网络的首脑,莫兰敏锐地感觉到不能让这盆脏水泼实在教授和自己身上,立刻提高声音吼了起来:“约翰·华生!你不要颠倒黑白!他在转移视线,小蒙太古先生!他在故意引起你对我们的敌意!我们抓他是为了福尔摩斯……”
“——对,以此为幌子,掩饰你们的真实目的!”医生义愤填膺地喊道,打断了他的话,“原本我还不太能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忽然对我们假装是谁的哥哥,那个叫切萨雷的人,表现得好像要救我们出去,试图引诱我们说出什么事情,在发现我们其实根本一无所知之后又撕破了伪装……”
罗密欧的目光陡然变得锋利了起来。他看了莫兰一眼,缓缓地从医生额上移开了枪口:“——切萨雷?他假装成切萨雷,都对你们说了什么?”
莫兰还想说话,却被押送他的两名俄罗斯大汉一人在肚子上赏了一拳,痛得弓身的时候又被胶带贴住了嘴巴,干脆利落地拖了出去。事情关系到切萨雷,这些对首领家的亲戚关系都有所耳闻的心腹们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向罗密欧用目光确认了一下之后,所有人都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就连谢尔盖也匆忙把手里的针管塞进了急救箱里,站起来准备离开。
托尼意识到这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机会,一把抓住了谢尔盖的裤腿。棕熊一样的俄罗斯大汉低头看他,托尼忍着脸上伤口的疼痛挤出了一个惨兮兮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抱歉,只是我觉得这种时候……嗯,我是不是也跟着离开比较好?不过我腿有点麻了,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双腿很难保持血液流畅……能麻烦你帮忙搭把手让我站起来吗?”
谢尔盖谨慎地看着他,伸出了手:“……你说血流不畅就是血流不畅,反正不是我药的问题。”
托尼:“……???”原来药还是有问题的吗!!?
俄罗斯人把他扶了起来,提着箱子转身就走。托尼不动声色地把从他腰间偷来的匕首塞到了自己的裤子里,没走两步又蹲下来捡起了一颗桌球,这原本是教授为了折磨他、让他在吊钩上玩平衡把戏而放在凳子下的。他把自己藏在了谢尔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对方的脚步,借对方的魁梧身体遮挡住了自己,一边走着还一边忍着肩膀的疼痛整理着被血黏在了一起的乱发,让更多头发遮住了自己的脸颊和眼睛。走到门口时他加快了脚步,巧妙地越到了谢尔盖前面。罗密欧果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托尼内心长长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切换身份,然后分别给罗密欧、华生和迈克罗夫特打电话了……没准还得再打个电话给雷斯垂德,刚才那座囚室里的某些痕迹可不简单。
他正想着该怎么利用转弯时的视觉死角悄悄从谢尔盖面前溜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却骤然间掠上了心头。电光火石之间,他循着对危险的本能猛然向前扑倒,耳边随即响起了“啾”的一声轻响,而后是什么东西穿破织物入肉的声音。
他转过了头,谢尔盖咦了一声,从腿上拔出了一枚带毒囊的针头。他好像没弄明白这东西怎么会忽然射到自己身上,茫然地举起针头端详了两秒,庞大的身体却忽然抽搐了起来,倒向了地面。
托尼扑了过去,但很快就明白他已经活不成了。谢尔盖恐惧地望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口中却随着抽搐而泛出了白沫。托尼俯身凑到了他耳边,低声道:“我会把罗密欧救出来的。”
俄罗斯大汉用最后一点力气握了握他的手表示赞许,双眼迅速失去了光彩。托尼喃喃着替他合上双眼,整理仪容,做得异常细致,仿佛没听到有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后。
“你是在为他做祷告吗,福尔摩斯先生?”莫兰那道独属于刽子手和猎人的冷酷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丝丝残忍的味道,“恐怕你死的时候,就没人能帮你做祷告了。”
金属质感的空杆抵在了托尼的后脑勺上,托尼半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箭毒,你的惯用手段了。冯·赫德为你做的那根手杖真是巧夺天工,从外表上谁也看不出它还内有玄机,虽然里面没有藏着一把剑,却藏了比箭更方便杀人的射出子弹的机关。我还以为你是把它放在别的什么地方了,没想到只是在临进门时随手放在了门口。那些头脑简单的黑帮分子一定没想到到了那种份上你还能够反抗……但即使有这根手杖帮忙,能够以一敌多、无声杀人,你的杀人手段也是很令人惊讶的了。但是……”
“——我注意到你在摸这具尸体身上的枪,福尔摩斯先生。”莫兰玩味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有办法反抗了吗?——把枪扔远,举起双手,趴在地上,别想动弹。你已经见识过我的手杖的妙用了,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想要亲自尝试一下吧?”
托尼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僵硬了几秒。另一个脚步声也在此时响了起来,转过走廊,停在了不远处,紧接着是托尼所熟悉的手-枪扳动击锤的声音。
“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福尔摩斯先生。”教授说道,“现在可是有两件杀人工具在指着你了。”
托尼停顿了一下,把摸到的枪远远地滑了出去,举起双手缓缓地转过了身。
“罗密欧还在这里……”他慢慢地说道,目光落在了教授脸上,“你就不担心事情的后果会超出意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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