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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彼岸魂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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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画纸。韩非兴致勃勃地凝瞩着她,将砚台端到面前,为她磨墨。这时,一道影子从窗口跃了进来,悄无声息,如一片羽毛般轻盈。他看向来人,但见卫庄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同他们对坐而下。

“卫庄兄也来了?”他喜笑颜开,“看来你也十分不放心我。”

“不放心你的人,是那些被揭开秘密的人。”卫庄一脸冷漠,“前些日子都城郊外发生了一场越狱,但是根据七绝堂的情报,那个地方从来就没有监狱。”

又多出了某个新角色……韩非勾唇:“从一个不存在的监狱里发生了一场越狱,听起来很有意思,想必被关在这样监狱里的犯人,一定更有意思。”

云绰拿笔的手一顿,随即执笔沾了沾墨,而后提笔作画。笔尖甫一接触到纸张,墨色便快速渗入纸中,为白纸一张添上浓墨重彩。她手中动作行云流水,笔毫尽力铺散而急发,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挺直的树干,而后她又沾了一点墨,细细地去描绘那满树繁花,专注而耐心,不多时,一株花树便跃然纸上,层层叠叠的墨色花瓣挂在枝头,栩栩如生,好像正纷纷扬扬地飘飞而下,十分雅致。

“好画,淡逸缥缈、诗情韵雅,比我的不知好到哪里去。”韩非赞道。

云绰没有说话,只慢慢直起身,提笔在右上角落款。见此,他的目光蓦地一动,迟疑道:“云妹妹的字……”

听他这么说,云绰不禁停下了手中动作,微微侧目看向他。

他凝视着那“七月”二字,眼神深邃悠远,许久之后方开口说道:“我有一位王叔栾清君韩庸,是父王兄弟里最年幼的,比我大不了多少,写得一手好字,绘画技艺十分高超,尤擅水墨画……”

他曾同王叔学过几年的书法,虽然没能学到多少精髓,但对他的字却极为熟悉的,而云绰的字不论是落笔的走势、转折还是轻重缓急,都和王叔写字的习惯如出一辙,乍一看俨然就是王叔的笔迹。

此言一出,云绰当即心下震撼,连忙问道:“素闻栾清君才华横溢,但似乎早在数年前就故去了。”

卫庄轻轻抬眸,瞥了那墨字一眼,没有作声。

韩非轻轻点了点头,怅然道:“十年前,祖父想要派郑国西去秦国,劝说秦王政兴修水渠,小王叔与另一位王叔颛旸君韩迁极力反对,引得祖父不满,父子之间生出嫌隙,之后两位王叔便深居简出,从不到宫中赴宴。没过多久,颛旸君病故,半年后,小王叔也郁郁而终。”

“那……公子可听过何不为这个名字?”云绰追问道。

“……”韩非陷入回忆,目光悠远,“小王叔从小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才,但他的母亲崇玓夫人却不许他去争去抢,更特意为他取了‘不为’二字为表字,寓意不争、无为,是而他一直韫椟藏珠、恪己自守,光彩不为人所知,直到后来为了此事,他锋芒毕露,这才引起了其他公子的忌惮。”

韩庸,韩庸……云绰不断地默念着这个名字,垂眸看向纸上,胸中一时间激昂又低沉。

“唉……”韩非轻叹了一口气,心头涌上一股哀绪,想要借酒抚慰自己,却又不愿喝姬无夜送来的酒,愁上加愁。

正当他倍感纠结之际,门外忽然有女子的娇声传来:“哥哥!你们让开,我要进去!”

他怔了怔——是红莲的声音……

云绰压下心中种种情绪,将手中毛笔放在笔架上,站起身来向他告辞。他张了张口,却连半个字还未来得及说便觉眼前一花,待视野重新清晰,房内已只剩他一人。不多时,红莲拎着食盒推门而入,他赶紧回头看了一眼桌面,却见那副画也消失不见了。

见此,他当即心下一松——红莲可是知道他不善作画的,要是被她发现了那画儿,定是会缠问不休的,那可就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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