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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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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姜由几乎完全拒绝和姜家有任何牵连,手机号码换过多个,加上姜成岩也不许他们私下联系,阿姨唯一能偷偷接触的人只有虞伽。她和虞伽联系,姜成岩也许是知道的,好几次她在通话,都发现他站在不远处,过一会儿就走开,事后也不会过问半句。

虽然电话联系颇多,但二人真正面对面却是几年中的头一回,她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来找小先生呢,还是来悼念姜先生的。这二者似乎没什麽分别,可如果是后者,未免难以解释。

她站在门外,未发现客房没人。

阿姨下楼去了,虞伽扫视一眼房间布局,装扮单调乏味,不是姜由的风格。他踩着楼下姜家大爷厉声责问管家的音调,顺墙走过两间房,徘徊犹豫一秒,推开左手边那间。

姜由趴在床沿,右手死死攥着姜成岩的食指,太过用力,使得青筋都暴起。他睡着了,他在姜成岩床边坐了很久,久到精神疲倦,头一倒就没了知觉。

他正做梦,是那个噩梦的延续,又不像它那样可怕。他梦到自己得了一个宝贝,是他期待已久的东西,他把它握在手心,却发现它格外沉重,须得使出全力才能叫它挪动半点。

他用力拉拽,磨破手心,汗水浸透发根。

姜由——有人在喊他。

他想醒来,可梦里有个声音在说,如果他醒了,这个宝贝他就带不走。

姜由——姜由——那人还在喊。

他很沮丧,既不想失去宝贝,又急切地想要应声。他拼命挣扎,最后发现自己除了丢掉宝贝,没有其他选择余地。他哭闹,发泄,崩溃,最终妥协,再不看脚下宝贝一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跑而去。

姜由醒来时,右手被虞伽捏着。他像面对陌生人一般盯着对方,盯他贴着胶布的额角,和微微上扬的嘴唇,最后落到一旁姜成岩苍老斑驳的手上,那根食指扭曲青紫,只差一点就要被掰断。

抱歉,虞伽说,他出差路上出了意外,没有及时接到电话,让爱人担心,他很抱歉。

姜由没作声,像神游天外,手指在他手心抽搐,半晌,他答非所问:“一命抵一命,我还清了吗?”

声音太轻,虞伽当没有听见,却瞳孔一震,视野摇晃的眩晕感将他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任姜由慢慢抽回了手。

姜太太来得很快。她一身黑白,眉眼凌厉,眼尾一扫客厅,没人敢再叽喳,连姜家大爷都下意识收声。虞伽站在楼梯口往下望,只能看见她的鞋尖,锐利如她本人。他手指轻击栏杆,余光有人从楼梯上来,停至身边。

“她和姜先生关系很僵硬。”

虞伽停手:“您是?”

“曲慕陶,不是姜家人。我知道你,虞律师,”曲慕陶说,“青年才俊,很有名气。”

话都叫他说了,虞伽没兴趣应付,欲敷衍打发,眼神下移一顿:“曲先生很怀旧。”

“什麽?”

“您脖子里的项链,应该保存得很久了,我以为只有我们这个年纪才会有这样的老古董。”

曲慕陶抬手将领口前的项链塞回,金属外壳接触皮肤有些凉意,他隔着衣服按压相片,笑着说:“也不算老啊,虞律师年纪不大,我也年纪不小。何况,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礼物。”

“这麽巧,我也送过朋友。”

“是吗?姜由吗?”曲慕陶弯唇笑道,“可能是我观察不仔细吧,我认识他这麽久了,没见过他戴啊。”

楼下传来姜太太的声音,她像个小丑似的规划着一切,曲慕陶厌恶这女人的所有,包括厌恶从他这角度望去,她身后那个比姜由小上一岁的姜家嫡子。但同时他又兴奋着,为了虞伽眼底显而易见的探究和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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