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阿姨迟疑地诶了一声，垂下头再不敢去看他。

习惯使然，虞伽熬完粥总会凉得温了才给姜由送去。

像阿姨说的，姜由就像个孩子，一直长不大，任性蛮横。前一阵虞伽事务所刚起步，他忙得昏天黑地，整天整夜不着家，又恰巧赶上姜由灵感匮乏的瓶颈期，两人关系一度降至冰点，见了面对坐着也无话可说。直到姜由有一次在洗手间干呕被他发现，他才知道姜由一个人在家会干吃奶粉，想着方便，他一整天甚至可能连一口水都不会喝。

虞伽面对这样的姜由，会忍不住想到以前读书时期，印象中他那时候也不是好伺候的，冷傲跋扈，独来独往，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谁会一直是少年呢，姜由总得长大的。

姜由这几天精神不济，常靠着样东西就能睡着。他想着那张姜成岩的黑白遗照，头昏脑涨仍强迫自己清醒坐起。所有人都以为他中途离开是因为不禁悲痛，许越只和他打过一声招呼，转头见他走了，电话短信各发一通，劝他节哀。

节什麽哀，姜由恶毒地想，姜成岩死是因为他坏事做尽，他死得活该。

他伸手扯着衬衫扣子，隐约听到窗户那儿传来敲击声，他停止动作，凝神去听却没有了，继续扭第二颗扣子，又有敲窗声。他赤脚下床，不小心踩着另一件衬衫，抬脚踢开，同时手贴上窗户，朝外一推。

下一秒，和午后阳光一同爬进卧房的，是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曲慕陶双手扶梯，为方便攀爬就把玫瑰咬在嘴里。他差一截就能和房内人平视，却没有跨上去，宁愿以仰视的姿势望着那人，一手捏着玫瑰送进他掌心，一边呢喃：

If I profane wit<b>http://www.wuliaozw.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b>d.

This holy shrine, the gentle sinthis.

My lips, two blushing pilgrims, ready stand.

To **ooth that rough touch wit<B>http://www.wuliaozw.com/<B>ender kiss.

玫瑰花瓣沾着晶莹圆润的晨露，又是烈日和微风的恶作剧，而他神醉，是为骤然袭来的浓烈花香。

人无再少年，对了半句，人间却总有少年。而这个少年就出现于窗外，踩着鲜花缠绕的长梯，敲开心上人的窗户，将嘴里的玫瑰送给了他。

他们像夜幕下的情人，不过是偷了一束日光。

“咚咚咚——”

片刻后，房门敲响，虞伽开门进来，姜由光脚站在窗口，听闻转过身。

虞伽把粥放在桌上，向他说明自己打算先行一步，一方面是陈亚的手术已经安排妥当，另一方面，事务所还有一叠工作够他焦头烂额，不出意外，他下午就要出发回市里。

姜由听他说完，只点了点头，神色不如之前那样萎靡。虞伽看着他，突然上前一步，从他发间取下一片红色花瓣。

他捻着花瓣，问：“玫瑰花开了？”

姜由说：“嗯，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