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许越等他生气却没了下文，惊奇地扭头看他一眼：“你不生气？我不提前打招呼就带你出去，你居然不生气了？”

姜由淡淡道：“开你的车吧。”

“就这麽几天不见，你怎麽像换了个人，有一点以前的影子了，”许越笑说，但笑容很快隐了下去，“前面，八里的港口开发，被姜骆易谈下来了。那原来是钱家的方案，现在改名易主，成了李家的。所以钱家先坐不住，明面上和李婉没冲突，暗地里防她像防贼……算了，和你说这些，对牛弹琴。”

“你打算回家里了？”

“是啊。”许越打方向盘，超过前一辆车。

“那乐队？”

“卖了。”

姜由皱眉：“原因？”

“养不起，不想养，觉得没意思了，”许越猛踩刹车，前头一个红灯，“我哥现在就是个活死人，我只要动动手指，家里的东西不大半都是我的？”

所以这段时间他劝他回姜家，还有和关二相亲，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许越毫无根基，仗着父辈支撑，必须稳固手中最易得的利益网，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姜家。李婉他信不过，姜骆易更是，只有姜由，既是他这边的人，也是姜成岩那边的人。

就这一点，姜由再不想承认，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放得下？”姜由问，指的是乐队。

许越的乐队是他大学期间就投钱组建的，小到成员每周的食行，大到工作室，他样样花了心思。至于成员，则来自五湖四海，不是听他传销给劲，乐颠颠自个儿送上门来，过了审核的，就是像队里吉他手兼队长的贺问，被他强行拉拢来的。

他起先打包票，说要供这群人做一辈子音乐，其中贺问，他是以许诺了对方未来无忧的方式才把人从地下室里捞出来。

姜由问他放得下吗，听着像挑衅。

“放下呗，有什麽放不下的。”许越笑着说，“你肯定想象不到，我前几天和他们说乐队解散，贺问的表情。你记得贺问吗？就是乐队队长，个子很高，一直装酷那个。我上回见他那表情，应该是逼他戒酒吧……真有意思。”

他笑了一阵就不笑了。

抵达小区，姜由下车取行李箱，许越坐在车里喊他：“提醒你一句，要做就做干净点，别被揪住尾巴了，你可不会骗人，小心露馅儿。”

说到底，他还是站在伙伴这边的。

小区一台电梯正维修，另一台，姜由足足等了十分钟才坐上。

到了十八层，他解锁进门，屋子里漆黑一片，还弥漫着一股久无人住的气味。虞伽不在家，应该是还没下班。

姜由先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换了睡衣出来，他打开行李箱拿里头的软皮本，突然家门被打开，虞伽步履匆匆，和他一打照面还愣了一愣：“你回来了，不是说上午的航班吗？”

“嗯，时间也差不多。”

虞伽点点头：“对了，我们得回老宅一趟，阿嬷……阿嬷出事了。”

“咚”的一声，软皮本应声掉落在地，姜由弯腰去拾，却抓了两次也没抓准，尔后他发现是自己手腕在抖。

虞伽简单整理行装，出房门见姜由还坐在客厅沙发上。他上前蹲在他腿边，握着爱人两只手轻声安慰：“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别害怕，阿嬷会等你的。”

他牵着姜由出门，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声问：“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虞伽一怔：“刚才，老宅打来的电话。”

姜由心一抖回过神来，愕然发觉自己居然怀疑了虞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