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他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信任。
弑崖不动,他的手仍停在那里,他等着狼夜的眼神渐渐动摇,等着他微微张开了嘴,一点点试探着靠近,犹豫着从他指尖上叼走了那块糖。
糖在嘴里融成糖水,很甜。
弑崖已经走了,嘴里的糖也全都咽进了腹中,狼夜动了动舌尖,舔了一圈被糖果甜到发涩的**,然后恍恍惚惚地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感觉方才的流程,有些像人界训犬那一套?
弑崖一路回了魔宫,正好是晚间用饭的时候,他刻意到殿前向止泽问安,果不其然地被唤回了,他也并未强求,在殿外执礼问安后便往白初所在的偏殿去了。
白初的偏殿外还是围着百余名止泽的心腹,最外还布着一层阵法。弑崖站在阵外,一语不发,隔着一层阵壁和里面的护殿军眼对眼。
今日是正好是朔月,他在等,等暗夜无月,仙力最弱之时,破阵入内,将丹丸交给白初。
魔界的晨昏都很短,弑崖站了不多时,四下便黑沉地看不见了,他伸手唤出长弓,箭破虚空,挟风雷之势,须臾间已自薄弱处破开法阵,余势未减,直直穿透了三四位护殿军的胸膛。
偏殿前的魔军迅速举刀结阵,弑崖却早已穿过破碎消解的阵壁,手中箭矢连发,无一落空,脚下不停直往偏殿门前闯去。
不论弑崖如何被魔族瞧不起,他到底是魔族的少君,护殿军对他难免束手束脚,他却无所谓他们的生死,况且魔族和仙族的军阵没有一个是他不了解的,即便步入此等重围,依旧如入无人之境。
弑崖俯身前冲,如游鱼一般避开刀网,从缝隙穿过,手中长弓挥舞,权当一条硬鞭来用,骨木制成的弓身比寻常金铁还硬,碰上便是伤,法阵到殿门前也并不远,他不多时便到了,一脚踹开殿门时,止泽也终于到了。
自他破阵不过半刻钟,止泽来得倒是快。
止泽穿过跪了一地的残兵败将走来,深紫的袍服少见地有几分褶皱,发髻也有些散,他走上台阶,走到弑崖身前。
他看着他,又斜眼睨了一下弑崖干的好事,冷声问道:“我教你解阵之术,教你军阵之法,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对我用的么?”
弑崖没作声,他手提衣摆,干净利落地跪下了:“师尊教导,徒儿不敢忘。”
“那你今日之举是为何意?”止泽低头看着他,问道:“你想做什么?”
弑崖跪的直挺挺的,语气平静地说:“师尊学识渊博,徒儿想做什么,师尊比我清楚。”他仰首看他,张口道:“天魇刃,命主杀戮,世间死劫,然则其锋刃能破生死,斩轮回,逆转时空……这是魔卷上的话,可师尊应当清楚,这不过是一场骗……”“啪——”
夜游的鞭梢重重卷上弑崖的左肩后,利落地将他抽倒在地,弑崖一声闷哼,后肩厚重的衣料迅速被血液染出一道痕迹,他手撑了撑,一时间竟不能从地上爬起来,止泽却已又是一鞭重重甩下,弑崖的后背霎时湿了一大片,敞开的偏殿内忽然一阵锁链晃动的声响。
白初在殿内看着,眼见此景,忍不住挣扎了一下。他被止泽关在殿内,用锁灵链穿了两边锁骨吊在梁上,像屠户摊前吊着的一扇五花肉,并不比门口挨打的好出几分,这一挣扎又疼得煞白了一张脸。
弑崖忙用眼神暗示他别乱动,他见白初都在私下,旁人并不知晓,止泽心思极重,倘若被他觉出二人私交,必然疑心顿起,再从偏殿内搜出些东西来,今日这顿鞭子可就白挨了。
夜游又抽了三四下,弑崖已出不了声了,他眼神疼得有些散,呼吸都弱了不少,唇角血迹殷然。止泽呼吸粗重,指间银光闪动,终于将夜游收了回去。
底下尚且完好的护殿军上来两个,轻车熟路地将弑崖从地上架起,迅速且安稳地拖回了他的寝殿。
止泽回首望了一眼白初,白初神情冷漠地回视他,并无甚异状,他便挥袖掩上门,重新部下法阵,回了主殿。
方才被弑崖抛进来滚到角落里的纸团这才动了动,抖动着抽出两条翅膀展开身形,竟是一只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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