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锦书难托 4(2 / 2)
獠弈闻言,冷冷地俯视着底下进言之人,声音听不出喜怒:“理由。”
“君上,此人以重伤之身触碰禁制还能全身而退,实力不容小觑。”左使仰头看着獠弈,眼底满是恨意:“君上,此等战力万万不可送还人界,还请君上……”
獠弈隔空将他掀飞,淡漠地看着他一身是血地蜷缩在地,冷声道:“你这是在教本君如何为魔界的王?”
左使已然不省人事,大殿里鸦雀无声,獠弈道:“都给本君滚吧,人族若再往前进一步,你们就各自卸一条腿送回来。”
“吾等谨遵君命!”
昏迷的左使被抬了下去,但所有人眼神中的不甘,獠弈看在了眼里。
执衍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不知为何还是没醒。虽然魔君的寝殿轻易无人能进,但两族仇恨已然不共戴天,即便獠弈再如何明令禁止也依旧有魔族悍不畏死地前来取执衍的性命。
獠弈不敢再将执衍留在身边了,他将执衍从葬海池里捞了出来,仔细地打理好,亲自抱回了人界。
此时正值隆冬,獠弈抱着人连夜回了长风,入长风的山门时,却忍不住犹豫了,抱着执衍坐在了长风门前的石阶上。
执衍闭着眼睛被他抱在怀里,獠弈看着眼前飞扬的雪花,忽然想起了和执衍在暮江初见的那夜,冰花凝结成雪,大团大团地落下来,很快便积起一层,这人狼狈地从暗巷里滚出来,缩在了他的脚下。
如果那夜,他将执衍带了回去,他今日是否就不必受这离别之苦?
天色泛白了,獠弈轻叹一声,将执衍搂得紧了些,下颌抵着他的额头,不舍地蹭了蹭。执衍闭着眼睛,身上沾了些雪花,獠弈抬手给他拍干净了,指尖细细地描摹着他的眉眼。
他们从未靠的如此近过,獠弈觉得这人真是越看越好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自己救了他,还是两次,按照人族的规矩,这人该以身相许的。这一战轻易是不能结束了,他又要耽搁一段时日才能同执衍一起过日子,那么他有权利先收些利息。
獠弈看着执衍熟睡的脸,难以自制地笑了笑,抬手托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他的唇。
虽然执衍没能回应自己,但他的味道尝起来实在很不错,獠弈忍不住亲了又亲,眼看长风就要开山门了,才不情不愿地放开。
獠弈将人放在屋檐下,又去吻他的眉角,眼睛,脸颊……最后抵着他的额头,失落又委屈地说:“等下一次,等你清醒的时候,我再好好地亲你一遍,这次的不能算。”
不过这人一整个都是他的了,想想都让他觉得愉悦。
可在天明之前,獠弈还是只能将执衍留下,独自踏着人间的风雪离开了长风。
人魔两界势均力敌,各有输赢,战事愈演愈烈,两族都几乎倾尽了全族之力,唯独长风,一直不曾参战。
两界正值杀红眼之际,隐隐有流言传开了,说人族最开始的那三座城池并非魔界所屠,而是与魔界交恶的几座宗门私下勾结,嫁祸给魔界的。
可惜消息传来时早已为时太晚,两界正式开战之后,互相都屠戮了对方不少无辜平民,一笔笔血债累积在一起,早就是烂账一本,那里还算的清楚?就算开始是魔族背了锅,如今也确实是两边都不干净了,谁也别说谁无辜,血债血偿,该打的还是要打。
双方都咬着牙,恨不得杀到对方灭族,如何肯善罢甘休?人族将错就错,反正也没有实证出来,索性咬死了是魔族屠的城,流言也不是真的,全都是魔族动摇人心之举。
魔族则懒待解释,反正他们的名声在人族里面就从来没好过,什么烧砸抢掠**无耻的事全都是魔族干的,魔族通通都是未经开化的蛮夷,残暴凶横鲁莽成性,简直是这世间最邪恶的种族,杀之乃是“替天行道”。
虽然这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实证,但魔族也一直都认为那三座城池真是自己人下手屠的,流言传来,反而让他们确认了自己吃了个闷亏的事实,战斗热情空前高涨,誓死要将那三座城池的人数杀回来。
两界你来我往,杀得好不精彩,双方新仇旧恨一叠加,战争更是彻底攀上了顶峰,升级成两界大战,场景真可谓是流血漂橹,尸横遍野。
而他们,也再次被迫退了一步,獠弈觉得,虽然这全非他本意,可他似乎确实是总在错过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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