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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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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陷入了伤感,蹲在房间的角落,直到四肢发麻,脑袋空空。

老板娘送来晚饭的时候,南歌脚边的烟头已经堆了一地。

吃了点东西,体力也稍稍恢复些,南歌拿出相机去了阳台。屋外已经没有了正午的灿烂阳光,天气似乎配合着南歌的心情,变得压抑起来。

好在这间房阳台的朝向风景绝佳,入住的时候,老板娘见南歌挎着相机,特意推荐这间屋子给她。

南歌举起相机,调至录像模式。

阳台上一张精致的藤椅进入了画面,镜头往外推,是客栈的院子。院子中央安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随意摆放的石凳,外围一圈灌木丛,当做围墙。院子的那一头,有一栋两层的阁楼,整体看来比客栈的这栋房子小了许多,有些陈旧了。对准阁楼的窗户,画面放大,可以看见一个酒柜的轮廓,想来就是老板娘说的那个酒柜。

再往上看,阁楼屋檐上站着一只准备起飞的乌鸦。镜头追随着乌鸦的身影,越过阁楼,穿过一片稀疏的田地。乌鸦越飞越远,变成黑色的一小点,隐没在远处松赞林寺的庙宇间。

即使在天气阴霾的日子里,阳光也能穿过厚重的云层,投射些许光线下来,洒在松赞林的金顶上,天地间都是灰暗迷蒙的,只有这庙宇顶端在微微发着金光。透过这金光,镜头再拉远一些,隐约可以看到拉姆央措湖和天葬台……

一阵喧哗声将南歌从相机里拉出来。往楼下一瞥,院子里陆续走来了几个年轻男女,围坐在石桌旁。

是从美院过来写生的学生们,由一个中年男教授带队,在这客栈已经住了两三天了。

“听说这几天出了好几起入室盗窃的案子,看来香格里拉的治安也不是很好啊。”一个男生说。

“据说还有人当场撞见小偷,结果被小偷打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另一男生补充道。

“天呐,这么恐怖!我们住的客栈会不会也遭小偷,怪害怕的!”女生伸手捂嘴,表示惊讶状。

“得了吧,我们几个身无分文的,小偷能有什么好偷的。”另一个身材健美的女生表示不屑。

“劫财没得劫,你们几个小心被劫色哦。”男生们打趣道。

“还真有可能,听说这里少数民族民风很开放的,要是看上了哪个女游客,就得把她留下来当压寨夫人,你们晚上可得把门窗关紧咯。”男生夸张的吓唬她们。

女生们似乎被唬住了,神色显得有些忧虑。

“别怕,老师在呢,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中年教授安慰几个女生道。

“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啊,或者直接来敲我房门。”一个男生扶着眼镜,挑了挑眉,斜睨着女生。

“朱老师,我才不怕呢。”健美女生玩笑着说,“要是个长得帅的藏族汉子,劫色我也从了。”

“你是期待着昨天在院子里碰见的那个帅哥吧,长得挺像个少数民族的。不过看起来很高冷,可能没你这么开放呢。”其他女生揶揄道。

“说什么呢,我哪里有很开放啦。”几个女生欢笑着打闹起来。

听着这些无甚意义的喧嚣,南歌眉头皱起,失去了拍摄的兴致,天边的云层似乎更加厚重了。

郁南歌失眠已是旧疾,每晚只能借着微醺的混沌之感,才能安然入睡。等母亲发现家里的酒被南歌尽数搬空时,她早已嗜酒成性,无酒不欢。

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郁南歌,换了十几种睡姿,酝酿了几个小时的睡意,终于还是没能入睡。逐渐生出一阵自我厌恶的情绪,越来越烦躁。她清晰的感觉到心脏异常的跳动,浑身的疲累提醒着她,身体器官已经超负荷运作很久了,需要尽早休息。可她越是努力睡去,脑中越是清醒,半点困意都没有。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她起身去阳台点了几支烟,四下里寂寥无声,乌云早已散去,月色一片清明,抑郁的情绪似乎随着嘴边烟雾的飘逝也稍稍散去了些。

院子另一侧的阁楼,在这冷清的夜色里,显得有些孤寂。她想起阁楼里的酒柜,老板娘说里面放着很多洋酒,越想越嘴馋。

索性起身找出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披上,又觉得脖子有些冷,便围上了一条厚围巾,顺带将口鼻和头发都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终于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大粽子,以抵御香格里拉夜晚的凉风。

紧了紧风衣准备出门,她又突然想到什么,回到书桌前,拿出一张便签条,写上自己的房间号和电话号码,将纸条捏在手里,才安心的出门寻酒去。

今夜月光皎洁,但冷风仍劲,郁南歌缩着脖子在院子里慢慢挪步,好不容易到了阁楼。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地银辉,阁楼里的一切在这银色月光的映照下,依稀可辨。南歌一眼便看到了立在窗边的酒柜,也不去找房间灯的开关,借着月光走到了酒柜旁。酒柜玻璃倒映出了郁南歌清丽的双眼,那眼里流露出异常的兴奋。透过玻璃隐约可以看见酒柜里形状各异的酒瓶子,打开酒柜,手指贪婪的一一拂过各色精美的酒瓶,指尖敲打着瓶身,指甲与玻璃的碰撞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金酒、伏特加、白兰地、龙舌兰、朗姆酒……

她挑中一瓶黑方威士忌,伸手欲拿,突然听到身后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刚要回头,只觉后背吃痛,有人拿棍子重重的砸在她背上。

难道是遇上入室抢劫了?她想起傍晚听到美院学生们讨论的那起入室盗窃案,心下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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