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止水抿了抿唇。

鼬慢慢的说：“很多时候我觉得你爱我, 但也时不时的觉得你恨我, 在对我这么好的同时又对我这么狠。为什么呢？止水, 为了让我更绝望吗？残酷需要温柔来衬托才能更让人痛，是这样吗？”

虽然鼬从声调到表情都很平静，但止水立刻察觉出了他的真实情绪：“你情绪过激了, 冷静一点。”

鼬笑了笑：“你总是最了解我的人，只要我出现些许的情绪波动，即使我自己都还没有注意到, 你也会注意到。”

止水道：“你也是最了解我的人。”

“是吗？”鼬的声音太寂寥了：“我以前觉得是这样的，我一直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你我都一定是最明白对方的人，但现在我真的不敢这么想了。”

有那么几秒钟, 一向能言善辩的止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鼬。

是他的小布丁。

他在这世间的另一半。

这个人在否定他们。

鼬否定止水的话，止水会难过，但也只是难过而已。

但鼬否定的不是止水, 而是两人间的理解。

就好像是自己的一部分否定了另一部分般, 止水感觉到了一种撕裂般的痛苦。

乌鸦展翅的声音响起。

数只乌鸦跃出枝头, 飞向蓝天。

止水皱眉。

鼬嘲讽道：“怎么，不攻击它们吗？这可能是我的通灵兽呢！”

止水道：“它们不是。”

鼬道：“这么确定？”

止水道：“我的感知能力比起你总是差得太远，所以你要瞒过我, 其实并不难，但你一向谨慎, 习惯性高估我的能力, 因而你要派通灵兽出去做什么, 也应该会是在我们从晓的基地出发之前的那个时间段。”

鼬道：“你总是很了解我。”

止水道：“还好，像我现在就不知道你还有多少底牌。”

鼬道：“哦？”

止水无奈的笑道：“你一向喜欢留底牌。”

鼬道：“而你喜欢赌，还是压上全部身家的大赌。”

止水道：“压之前我会算好牌，所以也不能算是赌吧！”

鼬道：“对，那算是作弊。”

止水：“......”

晕眩感让鼬的身形晃了晃。

止水本能的抱住他。

鼬挣了挣，甩不开他，也就不再费力。

止水问：“我背你？”

从小的时候开始，鼬就很喜欢止水背他，那是最能给鼬安全感的动作。

但现在说出来......鼬脸上那张平静的面具几乎龟裂，他的音量有些过高了：“你在故意激怒我吗？止水。”

止水冷冷道：“是你一直在故意激怒我。”

无视、拒绝、敌人般的对话。

痛苦会让人产生攻击的欲望，止水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所以一直忍着，但现在他有些忍不住了。

因为这么做的人是鼬。

别人造成的伤害，痛的只是身体，但鼬造成的伤害，痛的却是心。

所以止水很难继续忍下去。

鼬的声音平缓下来，他问：“你之前说，你用别天神操控我灭族，这句话，你觉得我信了吗？”

止水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力继续这对话。

“这是你弄出来的话题，你却不想继续了？”鼬道：“别做出这种受害者的样子，止水，唯有在我面前，你没有资格做出这种样子。”

止水很痛。

鼬这样想着。

止水应该痛。

他是时候该让止水痛一次了。

一直顺着、让着、宠着，以至于让止水都敢说出他的灭族是受到别天神的操控这种话来了。

鼬相信是止水让他灭族的吗？

信也不信。

真有必要的话，止水确实做得出这种事情。

但为了让鼬停止自我憎恨而骗鼬，也同样是止水的风格。

唯一能确定的是。

当年那个灭族之夜，发生的事情，绝不只是鼬知道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