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楚怀瑾幽怨地盯着他。

江寄言干笑了几声，“怀瑾兄脸色不好，看来昨晚确实没休息好。”

楚怀瑾继续盯着他。

江寄言：“……那在下就不打扰怀瑾兄了 。”

楚怀瑾转身就走。

他刚拐出小门准备上步辇时，又被一个气喘吁吁的太监拦住了。

楚怀瑾脸彻底黑了，“何事？”

小太监浑身哆嗦着，比筛子抖得还厉害，“左……左相大人，太子有请。”

香烟袅袅，帘幔随风舞动，隐约可见一人伏案的身影。

楚怀瑾走近时才发现是一个不过年方十四五的少年。

“太子？”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稍显青涩却已十分俊朗的面庞，仔细看，与那皇帝有五分相像。

“太傅。”

楚怀瑾明白了，他是这少年的老师。

“太傅的伤可有大好？”

看着那少年尊敬的面上又带有关怀的神色，楚怀瑾心里一暖，对他露出一个笑，“已大好了。”

少年却愣了好一会儿，怔怔地说，“太傅以前从来没笑过。”

楚怀瑾脸一僵，他忘了这茬了，“额，死过一遭的人性格大变，也是很正常的。”

还好少年没追究他的信口胡诌，看样子有几分信了，“孤这次叫太傅过来，主要是为了看看太傅身体如何，如今太傅身体健康，孤深感欣慰。”

多孝顺的孩子！楚怀瑾对他没法睡回笼觉这事彻底释怀了，他也十分欣慰地走过去摸了摸少年太子的头。

少年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楚怀瑾走后，他还笔直地杵在那。

直到身后屏风处传来声音，他才如梦初醒地起身。

“叔父，”他向从暗处走出来的男子屈身行礼。

“你觉得如何？”

“太傅确实变了许多。”太子秦照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待我也与以往大不一样。”

秦越背着手走到窗边，面带沉思。这里是一处水中阁楼，依稀还能看见九环走廊上刚走不久的楚怀瑾的背影。

那人走路的姿势也与以前不尽相同，同样走得慢悠悠的，却没有之前的死板，反倒透出一股莫名的轻快恣意。

他突然就想起下朝时楚怀瑾泪眼朦胧看着他的模样，那颗眼角的小痣艳得惊人，扰得他一直心绪不宁。

太巧了，为何是在这个时候失忆？

秦越抿紧薄唇面无表情，眼神晦暗不明。

一只一直紧紧闭合作坚硬姿态的蚌突然向你张开露出柔软的内里，你无法判断它是在示弱，还是在静待时机吞了你？

你又——敢不敢相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