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一双柔柔的手攀上了他的肩头，耳边是吐气如兰，“公子，不是你的错。”

楚怀瑾惊得差点将她推开，他不习惯和别人靠得很近，尤其对方还是女子。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从容道：“如烟姑娘，现在暂时安全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吧。”

他们很不幸地游到了湖对面，这里看起来更像是荒郊野外，不远处是一座茂密的森林。

如烟垂下眸，将黯然的神色藏在黑暗里。

却有火光骤然亮了起来。

——是来自湖面上的。

楚怀瑾一脸怔忡之色地望去，先前灯红酒绿的绝乐坊如今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火舌肆无忌惮地舔舐着船舫的边檐，他仿佛能在耳边听到惨烈的痛叫。

也不知道他们都逃出来没有？

他扭头看向柳如烟，她格外昳丽的眉眼在火光的映照下艳色更甚，面上却无什么悲戚之色，只那眼底含些盈盈的水光。

楚怀瑾一向将生死看得极淡，但他知道自己没心没肺不代表别人没有，于是好心宽慰了她几句，“姑娘勿要伤怀，生死有命。”

柳如烟抬起头，幽幽地看向他，不作言语。

楚怀瑾这才发现她眼底的水光只不过是倒映的湖水粼光，联想到她的身份，便知道自己这一番劝慰是多余了。

他转身，向那片树林走去。

柳如烟跟在他身后。

今晚的月亮大而圆，如练的月光喷薄般地洒在他们身上。

楚怀瑾走在前面，他的衣衫还是湿的，因外衫给了柳如烟披着，他只身着单薄的中衣，这中衣是由极华贵的丝绸制成，沾了水，便极其妥帖地缠在他身上，完美地勾勒出他清濯的身形。

他的身段极好, 从清致的后颈到优美的双肩线条流畅无比, 到了腰线那又修窄地向下收拢，臀线又兀地圆润凸起，这般行云流水的弧线像是名士作画时那最为惊险又最为出彩的点睛之笔，美得惊心动魄。

柳如烟在后面不觉看得有些痴了。

以美色名噪京都的她从未想到一个人的背影能如此美到极致，美得惊心动魄，又魅致入骨。

敞亮的平地走完便是婆娑树影了。

楚怀瑾侧脸，向身后伸出一只手，“姑娘，前面光线不甚明晰，还是在下牵着你走吧？”

他隽秀的脸容在斑驳的月光下影影绰绰，月光落在眼底，恰似墨玉熔银，清宁又温柔。

那颗轻墨点的泪痣却正好看得分明，鲜艳欲滴，旖旎绮媚，如今这样看，柳如烟倒不觉得楚怀瑾像是仙人了，而更像是吸食日月精华的魅妖。

像受到蛊惑一般，柳如烟没有任何犹豫地将她的手放了上去。

肌肤相贴。

她听见楚怀瑾低语了一声，“得罪。”

明明那人的肌肤与他这个人一般冰凉，可柳如烟却觉得有一股热意从她的手心密密麻麻地钻进她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