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没也轮不到你……”

“嘿嘿……那腰身……”

又有一道细若蚊蝇的声音劝阻道：“你们别说了……”

“你又是个什么狗东西！敢管老子！”其他乞丐纷纷嫌恶，那道蚊子音便也彻底消失了。

萧乾眉头皱的更紧，这黑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趁着楚瑾专心走路的空档，手背在身后，默默做了个手势。

狗蛋显然也不大喜欢这个地方，绷着猴脸脚下走的飞快，直到一处破旧的酒馆前方才停下脚步。深更半夜，这酒馆内却仍然燃着昏黄的烛火，凉风吹到这里，透着阴瘆瘆的潮湿味道，鬼宅般令人浑身不舒服。

狗蛋道：“进去后别说话，都交给我。”

三人掀开竹帘鱼贯而入，这酒馆内部瞧着与它的外观一样窄小破旧，进门没走几步就到了摆满酒坛的柜台，台上悬挂着几种酒液名字的酒牌，里面坐着位打盹的胖婆娘，惊雷似的打着呼噜。

狗蛋伸手敲了敲柜台，邦邦邦十分粗暴不客气。敲了好一阵，那滚圆的老板娘方才猛然惊醒，一瞬间凶相毕露，张嘴骂道：“哪个杀千刀的……”

狗蛋打断他：“要坛浮生欢。”

老板娘不吭声了，肥肉里挤出来的小眼睛打量着深夜来访的三人，楚瑾在酒牌上看过一遭，都是民间常见的酒水，红绡醉、果子酿、女儿红……并无浮生欢的名字。老板娘却盯着狗蛋，张口问道：“客出何价？”

狗蛋道：“无价。”

胖婆娘神情缓了缓，问道：“需几盏？”

狗蛋道：“两盏。”

老板娘斜过他看向楚瑾二人，没有说话，起身道：“你们跟我来。”

几人转到酒馆后院，老板娘走到一堵砖墙前，手上四处敲打，不知摸到了何处的机关，那墙缓缓转出一道门，里面是一条黑峻峻的，通往地下的石梯通道。

球一般的老板娘塞给狗蛋两颗黑漆漆的药丸，不耐烦道：“卯时前出来，敲壁三声，我放你们出来，迟了生死自负。”

狗蛋点点头，三人下到地道里，身后的石门也缓缓合上。狗蛋点亮火折子，将药丸一人一颗分发出去道：“这是警香丸，遇火会散发出特殊的香味，能持续两个时辰。待会儿进了黑市，都需保存好，来这里的多有武林侠士亡命之徒，持有警香丸的人受到黑市主人的保护，其他人不敢轻易杀人夺宝。”

楚瑾道：“这里的主人是……”

狗蛋摇摇头，有些嫌恶道：“可能是某个江湖门派吧，我没那个资格知道。”

萧乾道：“时间不多，出发吧。”

约摸两炷香后，不知道转过几道弯，早已经分不清方向，三人面前终于出现一道向上的阶梯。狗蛋停在通道尽头，伸手搬动墙壁上的机关，三人头上缓缓破开一道口子，有清冷的月光漏下来，天幕越来越广阔，三人钻出通道，外面却是一片深谷荒野。

狗蛋道：“从这里往前进谷就是了，领路人不能入市，我在这里等你们。”

楚瑾道：“多谢。”二人转身离开，狗蛋又开口叫住了，一张瘦猴脸难得的凝重，瞧着甚至有些滑稽，他吸吸鼻子，警告道：“黑市我只来过两次，上次带来的那人没能回来，你们……多加小心。”

谷底飘着潮湿的夜雾，萧乾笑道：“你小子狗嘴里也会吐象牙。”

狗蛋表情瞬间崩盘，朝他比了个向下的大拇指，“黑心屠圣手的无能学徒，保护好神医哥哥。”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萧乾回道。

两人的身影慢慢隐没到夜雾中，狗蛋就近找了一棵大树，手脚并用的攀爬上去，找根高高的枝杈将自己安置到了上面。

“但愿无事。”他看着远处的山谷入口，喃喃道。

豫州城贫民窟内，一道黑影鬼魅般闪过，手中寒光如流星转瞬即逝，几个方才口出秽语的乞丐兀自做着金山银山软玉温香的美梦，哼都没哼一声，便结伴见了阎王。

“壮……壮士……”窝在最里面的一个小孩惊恐的看着面前杀神般的黑影，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别！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