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1 / 2)
112
淡薄的日光映入没有完全遮掩住的窗户,细微的温暖落入房内的时候,困顿疲倦的祁声才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
发了一天一夜的烧,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睡到现在,脑袋发沉,清晰的意识还没有回笼,朦朦胧胧的还游离在外。他无意识地轻轻低吟了一声,慵懒不耐,柔软的黑发搭在枕头上,衬得他脸色更白,睁开眼时眸色浅淡,映入一缕飘散的微光,像极了剔透的琉璃珠子。
屋外似乎有鸟鸣婉转,一高一低的,估计是趴在附近的电线杆上,或是树杈,参差不齐地吵人清明。身下的床单有些湿黏,祁声想起来是昨晚退烧时发的汗,贴在背后,让他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下降,再一看睡衣袖子,好像已经不是昨晚睡前那一件了。
记忆缺漏得有点儿可怕,可能也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他想翻身下床,手却像是被禁锢住一样,无法动弹,被紧紧地扣着。
他低头一看,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沈知文十指紧扣着自己的手,人趴在床边睡得昏沉,自己有些怔愣。
祁声心底好像是迅速地涨起了一腔的酸意,猛烈的心跳浸在里面,难以挣扎。
他想动作缓慢地抽回手下床洗漱,让沈知文再多休息一会儿,省得动作太大,弄醒了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也尴尬。可他才抽出一根手指,沈知文眼睫微动,竟直接悠悠转醒了。
“醒了?”沈知文皱着眉,揉了揉眉心,企图消散一夜未能好眠的疲惫。
“嗯。”祁声干脆直接缩回了手,暗自在被褥里掐着灼热的指腹。他有点儿难以置信,看着沈知文更重了的黑眼圈,“你……在这儿陪了我一整夜?”
“差不多吧,”沈知文坐到床上,习以为常似的,很自觉地倾身向前,用下巴试了试祁声额头的温度,隔了一会儿才像是松了一口气,“烧彻底退了,记得按时吃药就行。”
没等祁声多说什么,他又问了一句:“想吃什么?不过你现在也不能吃别的,要不还是吃点儿粥吧,我再多做几道菜,怎么样?”
祁声微微一怔,像是没听见一般:“……爸妈呢,怎么都没回来?”
沈知文一顿:“昨晚你发烧,你妈妈……于姨,于姨突然给你打了个电话,说要和你爸临时出差,应该是有什么事儿要忙,可能一个多星期不能回来,刘婶也回乡下过年了。我替你接了电话。”
一个多星期……
祁声突然又有点儿头疼了。
他得一个多星期和沈知文单独在家里相处。
“沈知文,”祁声有些无奈,“我爸也是……你亲生父亲,没必要这样叫。”
沈知文闷闷地“嗯”了一声,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去做饭,你没意见我就按刚刚我说的做了。”
他走之前,俯**子靠近祁声,目光深邃得让祁声呼吸有些困难。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祁声额角处落下一个羽毛一般轻触即放的吻:“下床洗漱吧,如果还是觉得累,就再休息一会儿。”
113
一直到坐在餐桌前,祁声似乎还在被早晨的亲吻锁着,仿佛那一个吻不再是简单平淡,而是烧得通红热烈的铁块儿,在他心底印下一个令他发疼又渴望的伤疤。
他身体还是发虚,力气在一点一点恢复,拿着勺子搅着粥微微走神。沈知文没打扰他这种百无聊赖的行径,给他碗里夹了不少的菜:“吃多点儿,你昨晚胃疼吓得我差点儿把你送医院。”
祁声这才想起来,昨天半夜他意识朦胧的下去找吃的,结果最后还要沈知文把人扛上楼,一勺一勺的又喂了一碗粥。他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泛着点红,但还是坚持问:“你昨晚真的一直陪在我旁边?”
“嗯,怕你出事。”
“那我……”祁声捏了一下勺子,耳根子更烫了,最后还是问出了口,“那我睡衣,也是你换的?”
“……嗯,你流了一身的汗”沈知文明显犹豫了一下,脑子里闪过昨晚让他差点儿没忍住冲动的画面,才诚实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蹙起了眉,“你腿边的青紫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撞到的?”
那青紫其实看上去并不像被撞的,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刺眼。但沈知文没敢多问,只轻描淡写地问一句是不是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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