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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外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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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儿……”沈知文看了一眼时不时哼一声的王昊楠,有些头疼,“他不会又回来自己喝了一局吧?”

“都吐了两轮了,”床底下待着的冯焱也颇为无奈,耸了耸肩,“刚回来的时候扒着我俩衣服,差点儿没给吐身上。”

沈知文摇头笑了笑:“解酒药给他吃了吗,嚷这么大声。”

“吃了,”坐在冯焱身边的魏恒跟着叹了口气,“你没回来的时候嚷得更大声呢,叫着个什么名儿,跟失恋似的。”

沈知文喝了口水,看着他俩:“叫了谁名儿?”

“就和你很熟的那个女生,叫秦什么来着,”冯焱乐了,笑了一声,“要不是我俩跟你们还算熟,不然凭这货的声音,我们都快以为你们仨演三角恋呢。”

“得,”沈知文又听见王昊楠含糊地哼了个名字,笑了笑,“咱今晚就听他嚎着睡吧。”

第二天的排练安排在了下午,排练的中途刚下课的祁声才刚刚赶来。站在舞台上和钟淮读剧本的沈知文看了他一眼,才想起来昨晚披在他身上的外套没拿回来,现在这会儿正穿在祁声的身上。

沈知文突然笑了笑,旁边的钟淮困惑地看着他:“学长,是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儿,”沈知文勉强止住了笑,眼底却散着不明意味的笑意,“突然想起点事儿来了。”

祁声刚跑进礼堂便被秦木拦了下来,拽到一边儿的时候神情有些焦急,手里的剧本都快贴到祁声脸上了:“你怎么才来啊,这块儿剧本好像出了什么岔子,是不是没改到?”

“我看看。”祁声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剧本看了一眼。是宋秋宁和章澈明白对方心意的一部分,他之前来回改了几遍都不大满意,表现过于明显,达不到他想要的意识流风格,而且也要费舞蹈演员的技巧来表现。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儿我还没改好,先跳过吧。”

“要不要直接删掉算了,改了也麻烦。”秦木皱着眉,捏着只笔戳下巴,“这儿要不……哎你外套怎么这么眼熟?”

“……”祁声心里一紧,干笑一声,“……朋友借的。”

“得,你要是能改就和我说一声,咱先跳过这段。”

秦木也没太在意,拍了拍祁声的肩。一转头发现王昊楠正往自己身边凑,让她蹙了蹙眉,直接拿起剧本顶在王昊楠的胸膛前:“干什么?”

王昊楠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居然还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我昨晚……没对你那啥吧?”

“除了对着我唱了一晚上跑调的戏你还抢了我茶杯,”秦木飞快地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祁声,有些无可奈何,“这问题你已经问过一遍了,有完没完了还?”

王昊楠盯着她看:“真没有?”

秦木简直想抽人,一剧本直接拍在王昊楠脑门上:“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啊?赶紧给我带演员排练去!”

两个人几乎是闹着回到舞台旁边的,祁声有些无奈地看着不远处那两个还在吵着架的人,稍一偏头,便不经意间对上了台上沈知文藏着笑意的双眼,让他下意识攥了攥搭在身上的外套。

沈知文的外套是他今天早上随手套上的,走到教室才迟钝地想起来昨晚沈知文给他披外套的事儿,顺道还想起了两个人一起回校时有些纷杂的细节,登时让他觉得身上的外套点了灼烈的火,烧得他浅浅地出了一层薄汗。他站在舞台下,不再看着沈知文,纠结了半天要不要把外套脱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给裹紧了。

今天排练挺顺利,几乎没出什么差错,基本上只剩下舞蹈的排练问题。王昊楠和秦木带着人收拾场地,祁声也被几个学妹围着问了几个剧本上的问题。好容易差不多收拾好,能歇一口气了,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他没看备注便接了起来,蜷在舞台后的一张塑料椅里闭眼休息,“您好?”

“小声,”于岑雁温淡的声音传过来,让祁声揉着眉心的手顿了顿,“在做什么呢?”

“有社团活动,刚结束。”祁声缓缓道,“怎么了妈?”

“你也快有半个月没回来了,”于岑雁在电话里叹了口气,“今天回一趟家吧,行不行?”

“我爸在吗?”祁声没犹豫,直接问了一句。

“……应该会回来的,”于岑雁道,“那孩子……估计也会回来。”

“那我不回去了,”祁声顿了顿,攥紧的指尖深深陷入了浅淡的掌纹里,“我晚上还有事儿……”

“小声,”于岑雁打断他,声音里泛着飘散的无奈,“回来一趟吧,我已经让刘婶做了你爱吃的菜。”

祁声紧攥着手机没说话,于岑雁只好叹了叹,温柔似水的声音让他心里紧了紧:“……妈也想你了。”

周围还有人来人往的嘈杂响动声,让祁声疲惫的神经绷得愈来愈紧。于岑雁淡淡的话一过,便长久地沉默了下去,耐心地等着他开口回一句话。

“……我一会儿就回去,”祁声颤颤地吐出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手,“堵车的话就别等我了,妈你早点吃饭吧。”

“好,”于岑雁终于笑了一声,“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他正想靠在椅背上歇一歇,身后走来了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困倦的他像是受惊的流浪小兽突然颤了颤,抬起头一看,便望见沈知文正勾着眉笑着看他。

“怎么了,”沈知文捏了捏他的肩,“太累了?”

沈知文离他很近,身上约莫是有着晒过日光蓬勃的味道,混着香皂清香的气味,掠过祁声的鼻尖时竟让他疲累的神经缓和了许多。他眯着眼睛,放松地笑了笑:“我没事儿,今天满课,又过来排练,可能没休息好。”

“那还赶过来干什么,”沈知文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昨天那么晚回去,黑眼圈都出来了。”

祁声笑了笑,没反驳。隔了会儿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站起身,看了沈知文一眼:“这外套……”

“穿着吧,”沈知文笑了笑,“你估计你是早上太困了,也没注意自己穿了谁的外套。”

“那先放我这儿吧,”祁声叹了口气,“洗干净了还你。”

“行,”沈知文笑着揽了揽他的肩,“先吃饭去吧,快六点了,咱别等秦木他们了。”

“哎等会儿,”祁声推了推他,皱眉道,“我今晚……得回一趟家。”

“你家在本地啊,”沈知文扫他一眼,眼神瞬息间变了变,又恢复如常,“回去有事儿吗?”

“没,就是我妈让我回去,”祁声笑了笑,“得回去过个周末,今天就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要早点回去。”

“……行,那我估计又得被那一帮人拉着去遛弯了,”沈知文笑着耸了耸肩,勾了勾祁声的发尖,“我陪你去校门吧,在舞台上站半天腰都酸了。”

“好,”祁声点了点头,“等我收拾好东西。”

昨夜下的秋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却还泛着冷,低低划过地风都比以往凌冽了不少,潮湿的地面也昭告着降温的预示。祁声没打算让沈知文送到校门口,在不远处便让他赶紧回去:“外面冷,你回去吃点儿热的,不然会感冒。”

“知道冷也不多穿一点儿,”沈知文叹了口气,顺其自然地伸手替祁声紧了紧外套领子,“反正也不远了,到家和我说一声。”

“知道了,”祁声无奈地笑了一声,“跟小学生家长似的……你也赶紧回去,别送了。”

祁声走到门口那辆车前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落着昨夜湿雨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在站着了。他长吐了一口气,转头看了毕恭毕敬守在车门前的严文,皱了皱眉:“……我爸让你过来的?”

“是,”严文笑着替他开了车门,“先上车吧,外面冷。”

祁声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沉这一张脸,坐进了车内。

而在他望不见的校门口偏侧处,站着一个他刚刚想回头找的人。

“秦木你们在哪儿呢,”站在门口侧面的围墙阴影处的沈知文紧捏着手机,眼神一直盯着逐渐驶远的车,面色阴晴不定,微眯的眼里腾升起难以言喻的愠怒,“我现在去找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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