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圆形的派烤的酥脆，拿起的一瞬间甚至还有渣渣往下掉，白色的霜糖混进金黄色的麦皮之中，浆果的内陷在咬开的时候流了出来，算是给他了一个惊喜。

“呼——好吃。”诺克特习惯性地拍拍肚皮，在意识到行为的幼稚之后，观察到四周并没有其他人，松了口气。

要不去花园走走吧。诺克特想。

正是花朵盛开的季节，百花争艳，无论什么花都争相开放着。蝴蝶，蜜蜂，各类昆虫在草丛中飞舞，探寻。一直蓝色的，拥有艳丽双翅的蝴蝶，迎面朝诺克特飞来，停在了他的鼻尖上，诺克特不敢动，他惊讶的眼睫跟着蝴蝶扇动翅膀一起扑朔。

“啪——啪——啪——”鼓掌声从身后传来，“伊祖尼亚先生真是让人羡慕呢，连蝴蝶都这么亲近你。”索姆尼斯拍着手，为诺克特赞叹。

诺克特一转头，蝴蝶受到惊吓，从他那里飞走了，“见过索姆尼斯殿下。”

“无事，不必行礼，你既然是兄长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理应同等对待，不知我是否可以叫你诺克提斯。”索姆尼斯礼貌地回答，并试图拉近自己与诺克特的关系，他认为，艾拉和兄长如此关注这人，这个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诺克特不好意思说不，只得同意。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诺克提斯。”索姆尼斯爽朗的笑声惊动了在上方露台晒太阳的亚丹。

亚丹本来只是在露台上休息一会，但是阳光太温暖了，他忍不住睡了过去，醒来时迷迷糊糊的听见楼下花园里的笑声，他趴在围栏上往下看，是索姆尼斯和......诺克特！

还没睡醒的脑袋一瞬间清醒了，亚丹惊讶于诺克特竟然跟索姆尼斯有说有笑，“这家伙明明对我态度这么差。”索姆尼斯喊诺克特“诺克提斯”，亚丹炸了。“什么？诺克特那家伙......”

亚丹不免生气地想着，“不对，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随他去好了。”

诺克特余光看见了一缕红色的头发，掀动眼睑看向趴伏在栏杆上的亚丹，“早上好，亚丹，谢谢你的早餐。”

亚丹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呦，诺克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站在花丛中的诺克特让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冲动。

“艾拉让我转告你，别忘了换药和吃药。”说着进了屋子。

“兄长的脾气有点奇怪，请不要介意，他其实......”

诺克特笑了，“我知道，他很好。”

诺克特返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找到艾拉给他的药，就着清水灌了下去。

呼，好苦——

他艰难地把药吃完了，看着放在一旁的纱布和药，“怎么办，伤在背后，怎么够到呢？”

他拿着药剂，移动到洗手池，看着镜子里后背狭长的伤痕，不合时宜地想念一瓶药就可以治疗的时代。

没办法，总得敷药的，赶紧的吧。

诺克特反手把药糊在伤口表面，药效渗透地很快，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嘶——

隔壁传来门被推开的吱嘎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诺克特，你在哪？”

发现床上没人的亚丹，打开有光透出的淋浴间，上身半裸，正努力够着背后的伤口的诺克特暴露在他的眼前。

诺克特愣在原地，就举着手的姿势问他，“你怎么来了？”

“艾拉叫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吃药，”亚丹假装不在意，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不是说有事叫我吗？你现在这样是没事吗？”

他一把抓过放置在一旁的药罐，摆正听到身体，用和大大咧咧的语气相反的轻柔的手法，为诺克特上药。

诺克特还以为他要下重手，瑟缩了一段时间脖子，发现他并没有，松了口气。

“我不是觉得能行，就不打扰你们了。”诺克特讪笑道。

身后的亚丹没有回话，就好像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一样。

不过，他的耳朵确实没有在听诺克特讲话，在他看见这具身躯上布满了众多大小不一的旧疤时，思绪就已经逍遥法外了。

精瘦的后背没有一丝赘肉，细碎的伤口遍布各个地方，深浅不一，最夸张的是横跨背部的那道伤口。

“是我干的，”亚丹感到了迷茫和痛苦，“还在出血。”

诺克特问了好几遍亚丹还没有回他，他忍不住回头，却被他眼睛里的悔意惊到了。

“听着，”诺克特使了点巧劲，把亚丹的头转向自己，“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这点伤我不会在意的，而且当时确实有我做的不对的地方。”

亚丹刚想说什么，诺克特摇了摇头，接着说，“不怪你，要怪就怪命运吧。”

命运让我们相见，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想要我干什么，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亚丹看着他逐渐暗淡下来的眼睛，以为是自己害他想起来什么不好的回忆，他抱住暗自神伤的诺克特，试图用拥抱鼓励他。

“亚丹，放开我，我要被你勒死了。”诺克特气息不匀地喘着气，亚丹赶紧放开了他。

“艾拉说午餐还有一会儿，你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完整参观过这里，”亚丹弯下腰，伸出手邀请诺克特，“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和我一起畅游这个城堡呢？”说着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诺克特好笑地把手放在亚丹的手上，“是我的荣幸。”

亚丹轻轻托起手中的手掌，“那么就从历史陈列室开始吧，小姐。”

“叫我殿下，”诺克特装作生气，撑不住后笑了。

亚丹被这个小小的玩笑逗乐了，他同诺克特一起欢笑着漫步在宫廷的回廊里。

啊，他笑起来真好看。

他笑起来好看多了，应该多笑笑的。

两人抱着相似的想法，一起走远了。

温暖的阳光，随风浮动的花香，亚丹开朗的笑容，在雨水的冲刷下，褪色了。冰冷的空气，对面人让人胆寒的眼神，刺鼻的腥味......

这一幕， 后来常常出现在诺克特的脑海里。

尤其是那人痛苦的怒吼，充满杀气的双目，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呢？亚丹。”他仰头看向与往日无二的风景，留下了一滴无人知晓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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