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言欢无生死（2 / 2）

“我，”追风月如鲠在喉，怆然涕下，“我错了！”

“不过我不怪你，”风福佑勉强扬起了嘴角，“因为我也错了。我方才怎能因一时之怒，说出与你恩断义绝之言？你……你可怪我？”

“不怪，不怪，”追风月陡然流出两行泪水，托住风福佑，喃喃耳语，“我说出这等不义之言，合该被骂，合该被弃！”

“被弃？风月，”风福佑躺在追风月怀中，心疼说道，“你天资不凡，情深义重，怎会被弃呢？又怎会有人舍得丢弃你呢？”

“那你……那你……”追风月几度哽咽，悲痛欲绝，“那你就别丢下我啊！”

“风月，我困了，真的好困。”风福佑两眼已是半闭，剩下的部分也是神光涣散，浑然无物，“睡之前我想对你说一句话，你一定要铭记在心！”

“不！我不想听！我也不会铭记在心！”追风月的声音既激动又绝望，“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风月，”风福佑气若游丝地说道，“你曾对我说过，你叫追风月，我叫风福佑，你天生要追逐在我身后。相信我，风月，你迟早会遇到一个如月般的人，也会天生追逐在她身后，我永远不会想丢弃你，她也不会。因此，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找到她，在这之前，不要来找我，我也不想见你。若能这样，我就会……睡得香了。”

无声，此刻轻风无声，人也无声。

众人即便看到、听到追风月抱着风福佑声嘶力竭地痛哭，此刻仍觉心底空无回响，即便连鹤发道人，也站定脚步，凝望片刻，道一声“感人肺腑”，才又继续向追风月走去。

他走到追风月面前，见追风月仍呆呆怀抱风福佑，恍惚未觉，也是摇了摇头，怅然叹息道：“这天下痴儿，何必呢？”

话音未落，他又捏起刚才法诀，欲对追风月行相同之事！

恰在这时，道像处突然传来石头碎裂的声音。

众人皆仰头而望，只见巨大道像上的一只石眼竟丝丝龟裂，正簌簌往下掉落石子。

这时，从中忽传出一道阴鸷声音：“狗偷鼠窃之阴损法子，还敢妄图王境？实在令人笑掉大牙！”

“何人在此放肆！”鹤发道人话音未落，袖间一道劲气激射而出，直冲道像石眼而去，却见劲气临至三尺，竟似遇到一面气墙，陡然消散无形。

“此人是谁？是友是敌？”许小山暗自忖道，“怎地声音如此熟悉！”

张毓脸上忽然一动，脱口道：“是那夜怪人！”

许小山闻言，猛然记起那晚他们四人在院里纳凉、畅谈心扉之时，从丛林中传出的怪声，赫然与如今从道像中传出的声音一般无二！

“你问老子是谁？”道像里传来哈哈一笑，“老子是你莫北公，莫爷爷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