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好吧，成语你听不懂。我是说，他以后不能照顾你了，等他进去，你要嘛变成流浪狗，很快会被人炖成狗肉汤，要嘛那个胖子善心大发收养你，然后带你去做绝育！”

“什么是绝育？”

“你还真是如假包换的傻狗一条，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跟狗说话。我修习了数百年，精通了数百种生物体系的语言，到头来就是为了跟一条狗对话？”

“神仙你说什么？”

“够了，土味傻狗！别用封建迷信那一套玷污我，我不叫神仙，我是巫师！”

布丁圆睁着两只琉璃球般光亮的眼睛，好狗不吃眼前亏地叫了一声：“巫师。”

“嗯。很好。”巫师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空前的尊荣，须臾复又睁眼，“嗯……你刚问什么来着？”

“什么是绝育？”

“对对对……关于这个问题，你附耳进前。”

布丁呆着不动。

“我让你附耳进前！哦！上帝佛祖观世音菩萨，猴哥女娲青少年哪吒！你们这个物种的文化水平也忒低了，这么简单的四字词语，听不懂？我让你滚过来！”

“简单复杂都是‘汪汪汪’，有什么分别。”布丁喉咙里低声呜叫着往前走了两步。

巫师附在布丁耳边说了些什么，布丁两只原本藏在圆脑袋里的耳朵倏地立起。

“不会吧！为什么要那么做？”

布丁连连后退，仿佛巫师才是要带它去做绝育的那个。

“所有的宠物狗都如此，这是你们的宿命。”

“他要是真这么做，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得了吧，你们这个物种最没节操。好了伤疤忘了疼，过不了几天就该吃吃该喝喝该卖萌卖萌。你已经算晚的了，八个月大的时候就该‘咔嚓’了。”

巫师说“咔嚓”的时候，布丁给吓地浑身一抖，扭头就狂奔起来。

巫师在后面急得“汪汪”大喊：“你狗窝底下我藏了块骨头，如果你想通了，就吃了它！”

背后一扇窗户打开，探出一个人类的脑袋，“哪儿来的野狗叫这么大声！”

巫师一团黑气，回怼道：“你才是野狗，你全家都是野狗！”说着，袍袖一挥，那人类后面的话都变成了“汪汪汪”。巫师又戏谑地观赏了片刻，才满意地隐身离去。

难道我啃了那块骨头？当时只觉得那骨头奇香无比，是自己啃过的最香的骨头。

是自己啃过的……啊啊啊所以，我确实啃了那骨头！

“鬼叫什么？”

“巫师？太好了，我正找你！你在哪儿啊，我怎么看不见你？”

“低头。”

布丁照做，果然在地上看到小小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为了和你对话，我把自己变成了和当狗时的你同样大小，需要过几天才能恢复！”

“巫师……”

“你这身上七长八短地胡乱裹得什么？古力奇托里耶巴哈！”

巫师挥舞着手中的魔法杖，一串咒语念过，布丁身上那些别别扭扭的衣服一下子不见了，换了一身合乎它年龄和身材的装束。

巫师围着它绕了一圈，无不满意地点点头，

“你当狗时颜值就不赖，现在变成了人自然也差不了。”

“巫师，你能不能再把我变回去啊？”布丁蹲下说。

“你以为我是变戏法儿的吗？”

“可是……”

“吃了我的骨头，就如同签了契约，死生不得悔改！”

“难道从今后我就是人了吗？”

巫师睨了它一眼，

“嗯。至少在我完成课题研究前是这样，否则我的巫师头衔前面就总要加上‘实习’二字！”

布丁没有听他说话，自顾自地嘟囔：“可主人找不到我会伤心的。”

“得了吧，你只是条狗，是人类取乐用的，一时没了，会有别的狗替代你。他就算伤心，也顶多超不过十天。再说他……啧啧，可惜了。”

“您说什么？”

“咳咳……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去吧皮卡丘！哦不对，去吧，沈布丁！也不对，你不能再叫个狗名了，就给你改个名字吧。”

巫师托着下巴思忖了半晌，

“古有骊文曰‘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你就叫‘庾非晚’吧！”

“还是‘布丁’可爱些。”

“可爱什么！狗里狗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