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水河岸(2 / 2)
船老大数钱道:“这猫狗倒是享福,值得专门给他们找吃的?”,又道:“你是哪户的,没见西岸哪家新来采办啊?这虾倒是刚死不久,吃坏了可别来讹我。”
南雅道:“岂敢岂敢?”忙告辞离开,还是船老大后面叫着“鱼鱼鱼”才反身回来拿鱼。
刚到家中,又见李仲永过来,心中暗道跟:“竟忘了给他买书,又闷极了留一箩筐话给我听。”
李仲永却挤眉弄眼的跟她说:“你知道巷子里西边第三户家的姑娘叫什么吗?”
南雅把虾倒入一个筐里,把大些的分拣到一个海碗中,应付道:“叫什么?”
“她叫紫樱,名字好听不?不但名字好听,人也水灵,你哪里捡的,能吃吗?”李仲永终于看到了这些小虾蟹。
“樱桃哪有紫色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大红后大紫,紫樱更胜红缨一筹。”此时因他一只手拄拐无法离开,只能用一只手背后做博学状。
“然后呢?”
“你猜怎么着,她向我答应你,我猜想原是从没见过我,就以为你是一等一俊的男子,有心倾慕你呢?”
南雅红了脸“呸”一声道:“没事出去瞎转,一张嘴又编排我什么呢?”
“这你就冤枉我了,是你自己到处瞎转,被人家瞧上,我还顾着你说虽说你俊俏,只是早定了亲有了意中人,过两年就成亲了。我见她伤心,便告诉她我只是暂时受伤,以后必恢复玉树临风模样,让她也考虑考虑我。”
南雅揶揄道:“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能怎么办呢,还不是想着你娶不了她,少不得牺牲一二。唉,要不是后来她哥哥那个傻货回来,我就把菜种要回来一大包了。”
南雅被他跳跃性思维唬的癔症,思量下又觉可笑:“被别人兄长撞上竟没挨打?”
“要说也是为了你,那傻货说我们这院新来的两个没个好的,一个勾搭前面巷子家里男人从军的贺娘子,一个勾搭她妹子。”
南雅心里一沉,道:“胡说八道。”
“我也是如此说,明知道你……没想到那蛮货不听争辩竟要来……幸好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早早回来了,等他哪天不在家我再去讨菜种。”,拄着拐走了两步又回来道,“咳咳,妹子,我也听说这世上有些许怪事,比如男人他偏不爱美娇娘倒爱那长相娇媚的男人,那女人却不爱男人,专爱那……”
“滚”一个石子飞向李仲永后背,他拄着拐装腔作势的“哎吆”着“跑”进屋去了。
南雅想着自己一身男装,怕是前几次给那个应该是姓贺的娘子送东西的时候被别人看到了,她男人不在家 ,难免有些多嘴多舌的嚼舌头,看来以后要注意些。
她飞快的把大些的虾捡了大半碗,预备做些椒盐虾,主食常以大米为主,这年月也不能全是米,里面常被掺了各种菜和一种黏黏的米,偶尔会吃豆面,豆腐倒是常吃,若是做豆腐菜时放一勺虾酱,会是难得的美味。更难得是虾不要钱,盐也不是稀罕物,虽粗些,穷人家也是吃得起。
南雅拿了虾在院中竹竿做成的“水管”处冲洗,心中抑不住占了便宜后的窃喜,这院中流水说是前物主为防年老吃水困难而建,刚搬来时心神不定用的不多倒不觉得,如今见流水从高往低留下,落入石盘样的槽内又缓缓流下,别有一番美感。洗着这免费讨来喂猫的虾兵蟹将也是心情愉悦。
中午随意煮了鱼汤给那李仲永吃,自己随意对付了几口就去翻看那虾是否晾干浮水,来回翻了几次,挨到下半天,将早捣碎备用的盐粒掺了些到那风干水气的小虾里,在一个罐里来回捣着,又仔细封了坛备着以后每日上下捣一来回。
这一天只为着这个小事,心里倒有个挂落,不像从前般了。到了晚饭时刻,把上午去了头和虾线用盐腌的“大”虾放了几个红辣椒,放锅里小火焙着,焙到焦红铲出来给那李仲永吃,一碗吃到最后才想起来给南雅吃几个,本预备着留几个给那母女,如今看也不能够了。心中暗暗决定,若有下次,一定先留些给那母女,免得被李仲永这饿死鬼托生的全部吃光。
这么想着,恨不得一时到了明日,又去那船老大处要了虾来。又怕自己去勤了被觉察了不好,又想若是真要钱给些也使得,以免他不愿堆在船上带回。
又把这应水两岸的境况想了一遍,虽说免费的东西相对岭山那山里长山里取要少上很多,好在这里有水,水里生的也是不少,只要自己多加留意,吃食上会比村中要好上些,若是有个糊口的营生便更好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