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奔前程(2 / 2)
仲永跑着跑着,怕了起来,她是去南了还是北了?就算是去了安州,又往哪寻她?若是去南了更是前路茫茫,往哪找去?转又想,她一直念着那个姐姐,怕是往南去了,一人独行,又没车马,怕是来得及。赶忙去买了马,往南骑了数十里也没见人,再往南便是分岔口,心里着急,却也没再往前走。打了马回来,心想:算算脚程,也走不远。莫不是一时赌气,身上又没多余的银钱,走一会儿又回去了?
心里存了念想,急匆匆往回赶。待至家中,哪有半个人?巧凤见他面色不善,试了几试开口道:“店里吴四来了,说东岸有人找到店中,说寻老爷您呢!我说老爷出去有事,明日才过去。”
却被仲永卡了脖子,掼在地上骂道:“你这蠢才!可是让全城人都知我老婆跑了?嘴贱人蠢,我要你何用!”
巧凤战战兢兢伏地上,颤声道:“老爷息怒,我从未提起…半字。”
仲永又骂道:“我让你替我做主了么?你好大脸,让我明天过去,我就明天去?”转身见屋内角落处的箱笼,不论那金银布料悉数打翻,骂道:“巴巴买了一大堆,你连看也不看试也不试,连自己屋都不放进去,一个废铜破铁倒是捧着,定是去找野男人了!把我一颗真心来回糟蹋。全是个忘恩负义的!”
狂怒下屋内各物纷纷遭殃,纷纷飞到屋外,地上连着巧凤身上,巧凤吓得磕头不已,哪敢有半字露出。
仲永喊骂累了,颓然坐在那乱堆间,默默流下泪来。
南雅平日里话不多,也不怎么爱笑。有她在,自己从未觉得寂寞,起码没如现在难挨。
“那是个什么男人,竟换你如此挂心,我对你的好就比不上了吗?”
“你既不愿嫁我,为何对我那么好,勾了我心神,又把我弃了,女人全是贱的。”待开口骂几句贱人,又骂不出心。见巧凤还在门前跪着,骂了几句,示意她走开。
自己靠着倒下的箱子,哭个不停!哭了一阵,恨声道:“你找汉子,不许我找姑娘吗?比你漂亮识趣的不知多少,我兜里有钱,又有相貌,非得等着你那冷脸不曾!”
说着起了身。把那贵重物品找了几件,想了想还是换成银两带着,喊巧凤来,亲自督看着她把物品收了,上了一道道锁,拿了钥匙在手道:“你个贱人,休想着卷我东西逃掉。我手中捏着你的卖身契。看你那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卖进窑子也只能是最下贱那类货色。”
巧凤吓白了脸不断称是。原来惊吓间不曾想到这节,如今听他突然说到,于绝望间存下念头,这本也是仲永为自己种下的祸事。
仲永又把巧凤骂出去,自己换了衣物,洗了脸,拿了银两径直到了万花楼。清烟早得了信说他今非昔比,又见他面色郁郁,自然小心伺候。
万花楼上,仲永渐渐醉了起来,道:“清烟姑娘,你说说我这兄弟可不是太傻,把着那个无趣冷脸,非要一棵树吊死。”
清烟听了半日,早知他口中的兄弟正是他自己。也不拆穿,道:“那冷脸的树可做什么装扮?”
仲永心知她要扮上,也装了不知,细细说了,心道:我就当成她胡作非为一次又如何!你糟蹋我的真心,自有可人的。
果然,轻纱中“南雅”走了出来,头纱下朦朦胧胧,如梦里见的一般。仲永不由得痴了,一把抱到床上,待把那日做剩下的做一遍。突然那女子在床上做出一动作来,着实撩人,却把仲永吊起来的情绪登时消耗没了:“她不是我妹子!她是个该死的娼妓!却非要装我妹子!”心下厌恶至极,差点卡了清烟脖子,当面给她一掌。
清烟见他陡然停下,聪明识趣,调笑几句把话题渐渐移开。仲永来买欢,却买了一肚子恶心,见那清烟处处如在话本子里般行事,暗暗发誓再不来找她!
家中冷清,便也不想回去。强打了精神,回店里照看生意。饭店里生意不好不坏,因门前十尺地摆了几个桌子开了茶棚听书,倒也热闹。他去南边见了那快钱,于这生意原也不甚上心,敷衍着看了一圈,又尝了新菜,听掌柜提起姑娘姑娘的,更是心烦。草草交待了几句,便去东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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